他心下怅然,看到图片的那一刻特别慌,一股浓浓的惶恐将他从头到脚包了起来,他拨打了冉沫弥的电话,没人接,又连续拨打了好几遍也没有人接,他发了一条短信也没人回,情急之下,他拨打了风吹雨的,二狗子支支吾吾的让他好好工作,衡昀晔忽然意识到出事了。
人的直觉很准的,千里之外都能嗅到对方好不好,衡昀晔心特别慌,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就好像忽然一下子被挖空了的感觉,当他不顾一切想要满足野心的时候,忽然发现最重要的人不在了,进了重症病房,当他带着荣耀回归的时候,却连夜半一个开心说笑能为自己骄傲的人都没有了,他拥有的太多,却还依旧十分贪心,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那么一个人是不能舍弃的。
他现在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冉沫弥很需要他,非常的需要。
他站了起来,对边城说着:“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儿去酒店帮我把东西带回去。”
边城一脸懵逼:“什么情况?马上就要开场了,你不参加了吗?我们可是累死累活准备了两个月啊,你不会想放弃吧,起码挺过一轮再放弃,就算不持久也不能这样临阵脱逃啊。”
“我知道,这场招标还有二轮招标,之后还有三轮,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去。”他站了起来,旁边的那个人露出不满,却镇定的看着手里的招商简章。
衡昀晔快速转过座位,跟招标商连招呼都没打,匆匆的收拾东西朝着会场外面走去,在打车去机场的路上买了票,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冉沫弥觉得浑身热得厉害,全身像一团火焰般怒烧着,耳边时不时的传了一阵轿车长鸣刺破天际,女人的尸体,瞪着的血红双眼,蠕动的嘴唇,未尽的话语,还有满手的鲜血……
高烧让他身体出汗,出的汗太多了导致手上被自己用力搓出来的伤口发炎,纱布也微微的汗湿,衡昀晔不敢握他的手,他手上到处都是自己搓得太用力搓出来的伤口,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照在他脸上,他整个人白的透明,仿佛要在白色的床单被褥下化了去。
衡昀晔偶尔会调皮的上床抱住他,乘着人昏迷不醒亲个够,医生说要多跟冉沫弥说话,所以衡昀晔就从当时相遇的点点滴滴说起,说得嘴都起皮了,他沉下脸,捧着一脸的孤单绝望,无声而委屈的质问着:“你再这样睡下去,我就不管了你了啊,你怎么老是这样,娇气得不行。”
没有人回应,过了很长时间,衡昀晔才赌气说着:“沫弥啊,你这样让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就感觉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很孤单……”
冉沫弥的耳边不时传来车鸣声,一会儿传来衡昀晔喊他的声音,猛然之间,脑袋哄一下,仿若初星月明,所有的一切散开了。
他低沉的咳了两声,有点木然的睁开眼睛,长时间的沉睡让他脑袋昏昏沉沉,如雪的白色墙壁之下,夕阳无限美好,残霞染了半边天空。
他扭头,看到一如既往的张扬帅气,略显憔悴而焦虑的衡昀晔,焦急而关切的看着自己,人生之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会觉得很幸福。
“你,怎么回来了?”冉沫弥一开口,才发现嗓子烧得嘶哑,一说话,喉咙就像千万根针扎一样,说出来的话很难让人听清。
衡昀晔量了量冉沫弥的体温,叫来护士看一下,医生做好各方面的检查之后对衡昀晔吩咐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衡昀晔看着冉沫弥,又是心疼,又是责备:“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医生说你如果再这样烧两天,他们也没把握救你了。我一不在,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真是的,看你多需要我,都离不开我了……”
看着冉沫弥那苍白的样子,他又不好继续责备,就闭了嘴,倒了一杯水给冉沫弥。
冉沫弥接过,正要去拿药的时候,他抬头问了衡昀晔,带着点儿淡淡的怀疑:“招标会进行到第几轮了?”
衡昀晔非常囧,第几轮都没有,还没开场他就跑了,幸好跑回来守了冉沫弥几天几夜,要不然他得后悔一辈子,此刻冉沫弥才醒过来,身体非常的虚弱,医生说他不能再受打击,衡昀晔就装得像狗尾巴狼一样:“没呢,还在等通知,通知来了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厉害,对答如流,惊险万分,你男人风里来雨里去,那几个招标的人都被说得没话说,点头称赞:好,好。还给我竖起大拇指了,你就说,你的男人厉害不?”
衡昀晔一段非常精彩的表演,让冉沫弥皱起了眉头,冉沫弥淡淡打量着他,如玉的脸上闪现一丝怀疑,须臾,怀疑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淡淡的无奈与叹息声。
“真的吗?”冉沫弥看着他,目光寒冷,让衡昀晔所说的谎话无处可藏。
衡昀晔心下不好,拉拢着脑袋,微微低着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妻管严神马的是病,冉沫弥只要把话说得稍微重一点儿,衡昀晔就不敢撒谎,真是一物降一物,太丢人了,回去就把二狗子灭了口,让你躲在窗户上看。
二狗子趴在病房玻璃上看得忐忑不安,他觉得衡昀晔那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定会把他卖到窑子里去的,他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把责任推给黑老大了。
衡昀晔怕冉沫弥不高兴,有点儿小心翼翼的偷瞄着他,本来所有的人精心准备了两个月,到头来却因为他临阵脱逃全部泡了汤。
哪儿知道冉沫弥什么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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