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这些人闹腾,常小溪跟着京兆府的捕头,走过繁华的东大街,往京兆府而去。京兆府没有常小溪想象的那么大,只是朱红大门前,站了两个皂衣衙役。见捕头一行人回来,笑着打招呼说:“韩捕头倒是快,今日巡街还不到顿饭的功夫,就有斩获。”
韩捕头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因为常小溪是抢救伤者的医生,而且伤患目前病情平稳。
那个韩捕头,只是例行询问了常小溪当时的情况,并伤者需要注意的情况,就把她放走了。
都快出了京兆府的大门了,常小溪才想起来自己的诊金没有人给。又红着脸问了一下韩捕头,他略一思忖:“如果这伤者的家眷来了。我让他们去东门外,给你诊金就是了。”
有了官府的保证,常小溪这才放了心。
本来她还担心摊位上的东西,等到回来以后,看到依然有三三两两的闲汉等在那里,而东西也在,这才放下心来。
见常小溪坐定,对面的馄饨摊老板,忙送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过来,常小溪一愣,刚要回绝,就听馄饨摊老板笑嘻嘻的说:“这一碗送给你品尝,请一定尝尝。”
常小溪摸出几文钱递给他,馄饨摊老板说什么也不收。常小溪将钱硬塞到他手中:“大家都是做小生意的,养家糊口不容易。”馄饨摊老板这才收下。
又有几个邻家摊贩送了东西过来,常小溪实在吃不下,只能推辞。这几位芳邻登时不悦:“怎么小哥只肯吃老莫的东西,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常小溪见他们这样说,只能赔笑着一一尝遍,众芳邻这才满意。
见常小溪吃完了,周围的闲汉这才涌上来搭讪。常小溪知道这是自己打广告的好机会,谦虚的一一作答。
突然有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那个缝人的小子就是你吗?”
众闲汉一下子散开,只见一个相貌清癯的白胡子老者,带着十几个青衣人,已经把常小溪围得水泄不通了。
这个老者常小溪是认识的。她本来想去医馆坐堂的。这个老者就是金氏医馆的老板金万通。金万通一见到来求职的常小溪,就嗤笑道:“我那孙子五岁就跟着老夫学医,现在跟你年纪差不多,只辨识了草药,尚未熟读黄帝内经,你与他年纪相仿。怎地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敢来我金氏招摇撞骗?”说完就令人把常小溪赶出去。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因此常小溪冷冷看一眼那金万通,并没有回答。
金万通一见到常小溪,就想起来了这少年曾经在自己面前碰壁。他也不恼火,倒是气坏了周围的十几个青衣人。这些人顿时七嘴八舌的指责常小溪倨傲,不识礼数,不敬长者。原来这些都是金万通的徒弟。
还是金万通抬手制止了大家。换上一副笑脸对常小溪说:“原来是你,正是不打不相识。我听人说,今儿这市场上,有个小子将人的伤口缝起,止血又快又好。这个人想必就是你喽?”
常小溪倔强的抿着嘴,不回答这金老板的问话。对于一个连她的话都不愿意听完,直接令仆役驱赶自己的人,谁会有好印象呢?
金万通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他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徒弟们搬来的椅子上,摇着折扇说:“你虽年轻,却有点意思。恰恰合了我老人家的眼缘。我已经收了十七个弟子,今日就收你做关门弟子,也好应和这九九之数。”
周围青衣人登时鼓噪起来,要常小溪赶快磕头拜师。
常小溪这才明白这金万通所想,将身怀异术的年轻人收归门下,天长日久,长安人就只知道有金氏医馆,再不会知道常小溪了。可谓是个一本万利的好法子。
她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多谢金先生好意,我已经有师父了,不想再改换门庭。”
金万通顿时变脸:“的确不知天高地厚。我能收你做徒弟,那是你前生修来的福分。入我门墙,吃香的喝辣的,受人尊重,比你风里来雨里去,做铃医要好多了。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常小溪见他不可理喻,抬头看看天色,将东西收拾一下,径自走了。
金万通顿时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处来,大喊一声:“那小子,你还没有拜师呢?怎么敢离开?”
常小溪回头一笑:“我师门胜你千百倍,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
这一回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大,周围摆摊的,吃饭的,并围观的闲汉都听见了,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有个泼皮大声说:“金老板,你若管我一日三餐加小酒,我王五跟了你去做徒弟。”原来他去金氏医馆求治,因给不起药钱,被轰出来过。此时趁机出言取笑金万通。
金万通也不搭言,气呼呼的走了。
显然常小溪此举是大大得罪和激怒了金万通。因为第二天她出摊不久,就又见到了那位京兆府的韩捕头。
韩捕头看起来很疲惫:“常大夫请跟我走一趟。”
常小溪很奇怪:“要到京兆府去领诊费吗?”她最近真的是经济有点拮据啊,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有钱入账。
韩捕头摇摇头:“金氏医馆将你告到京兆府,说你偷盗了他家的不传之秘。”
原来如此,先来软的,以收徒的名义将常小溪的技术占为己有。一计不成,就来硬的,见常小溪是个无依无靠的铃医,就告她偷师。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知识产权,偷师却是很严重的罪名。一旦罪名确定,就要任由被偷者处置。一般都是砍断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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