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西市,是面向波斯诸国开设的市场。是长安城比较繁华的所在。踩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吃上了冰酪,看着正宗的波斯肚皮舞,常小溪不由得感叹,长安权贵的生活真是奢靡啊。
狄少华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胡服,窄袖,镶着同色的锦边,甚是利落。他没吃冰酪,给自己要了一大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常小溪眼馋:“狄大人,你那个葡萄酒好像不错。”
狄少华一眼瞥过去:“常大夫,你还小,不宜饮酒。”
“哦,”常小溪也不尴尬,笑嘻嘻的拿出早晨收到的银锭子,放到狄少华面前。
狄少华似笑非笑的转向常小溪:“你要请客?我记得还没到发放俸禄的时间。”
常小溪就把早晨的情形讲了一遍,才说:“所以把这个钱交给你,还请你以后做个见证。”
狄少华这下子可是对常小溪刮目相看了。人情练达,都是形容那些淫浸官场多年的老家伙。可是常小溪从没有当过官,按她自己说的师门,也应该都是些醉心医术的学究。但是常小溪处理这件事情,真可以用老练来形容。
他看看正在专心吃冰酪的常小溪,五官过于秀美了些,缺乏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只能用漂亮来形容。大概是看得太专注了,旁边的姚立轻咳一声,狄大人至今未娶,难道真的偏好这个?真没有想到这个男狐狸精也来了长安。狄少华这才收回目光,都是男人,他明白姚立在担心什么。
“那我就先替你收着了。”狄少华从容的把银锭子收起来,这种小钱,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只是这是常大夫的小心思,还是要照顾的。
了却了这桩心事,常小溪向狄少华告退,自己回了东门外的居所。一进巷子口,就看到几个人抬着家具器皿往外走,看来是有人搬家了。常小溪站在巷子口等等,准备让这些人先出去。耳边突然传来了粗噶的声音:“没想到你来头挺大的,乡下土包子。”
竟然是那绿衣少年,常小溪本能的后退一步。
绿衣少年没有了往日的刁钻油滑气,叹着气,把一个小荷包往常小溪手里塞。
常小溪不接,那小荷包掉在地上,从里面滚出来两个银锞子来,每个最少有五十两。
那绿衣少年冲她拱了拱手:“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是给你赔礼的,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说罢转身而去。
常小溪给他说得莫名其妙,见这少年领着搬东西的民夫,竟然是一去不复返。她只好捡起银子,走进巷子,果然那少年家门大开,院内空空,真的是搬走了。
自己只对狄少华说过这绿衣少年的事情,看来他真的是上心了。虽然自己救过狄少华,但是那只是医生的本分。看来今后真的要干好这份差事,才能不辜负狄大人的一片苦心啊。
第二天去大理寺,常小溪领到了制式的官服,青色的圆领袍服。刚刚穿好,一个差役就跑来:“常医官,范大人让你去天牢。”
听说是范大人叫的,常小溪知道是真的出事了。也不耽搁,直接赶往天牢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重重高墙自不必说,守卫森严。第一重警卫是从禁军抽调的军士,只看手令,腰牌,没有的话不准进出。常小溪看到一身铠甲的士兵轻松的走过来,腰间的佩刀铿锵作响,不由得暗暗咂舌,这一身没有几十斤下不来吧?
查过腰牌,才进入大理寺衙役们值守的第二道关卡。这里气氛就轻松了很多。得知常小溪是新来的医官以后,还有不少人见缝插针,向她咨询老寒腿之类的毛病。因为天牢潮湿阴冷,很多常年在这里值守的人都患有关节病。
进入第二道关卡后,就进入了监狱内部,长长的甬道,两侧都是栅栏隔开的小牢房。用不见天日来形容这里果然很合适,在栅栏后面,各种各样的目光都在窥视着常小溪,让她很不舒服。好在这里的囚犯都害怕狱卒,所以倒还安静。
快到尽头的时候,所有的栅栏全部换成了铁质的,也不时有佩刀的衙役巡逻,常小溪猜想,这大概是到了关押要犯的地方。果然前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在一间逼仄的牢房里,地上有一具尸体,是面朝下趴着的。死者背上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血肉的边缘,跟死者的深色衣服融为一体。围绕着尸体站着狄少华,狱丞张聪,和一个穿着大红色官服的中年人,常小溪猜想那就是大理寺卿范鹏军。忙躬身行礼。范鹏军只是淡淡一点头:“罢了,切莫行那些个虚礼,少华对你评价甚高。你能看出来这人是因何而死吗?”
“属下一定尽力而为。”常小溪答应得痛快。这几人都是神色紧张,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取出自己的橡胶手套戴上,就开始检查尸体。自从决定要来大理寺,她就给自己拿出来一副手套,以备不时之需。
死者的伤口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伤口周围的衣服都被血沁透了,湿哒哒的黏在伤口周围。常小溪用剪刀剪开衣服,整个伤口都暴露了出来。常小溪一一探查,又摇了摇头。将尸体翻过来再查,终于有所发现。
“匡文龙居然会死在大理寺的监牢,范鹏军你一定要给老夫一个交代!”一个花白胡子的紫衣老者咆哮着从甬道走进来。常小溪看看他官服的颜色,默默的站到了一边。满朝尽是朱紫贵,这个老头是比大理寺卿品级高的官员呐。
紫衣老者霸气外露,囚室本来就不大,他一站进来,所有人都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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