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一点?”王知古只略闻一闻酒香,脸上就已经泛起红光了,晕晕乎乎地笑道,“唉,昔日诗仙说得好啊,‘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真是胡闹了!”海飞花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前飞花器重王公子的就是那一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倔劲呢!公子不也常说,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是,你看一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男子汉大丈夫大事临头就应该有一股子往前冲的拼劲才是的,干什么要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吓唬我们小女子呢?”
王知古翻过来倒过去地把玩着酒杯,只是摇头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两只眼睛呆呆地盯住了海飞花腰间的宝剑。
海飞花听他念叨的这一首诗,里面的历史典故虽是一知半解,但也从说书人口里知道这诗说得是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雄曹操,只按住了腰间宝剑,说道:“莫非是……是有人窥伺王器想要黄袍加身?哎呦,这个可是十分的不妙,老百姓才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可……可不能再妄兴兵戈了,要闹你们自己闹去,我们还要过我们的日子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倒不如……”王知古苦笑着,“倒不如那时就一剑把他杀了,也免得落一个晚节不保,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海飞花听他一个“杀”字说出口来,不由得吓了一跳,结结巴巴了半晌才把舌头捋正,说道:“王公子……这是要杀谁?”
王知古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微微一笑道:“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杀什么人。还请海女侠不要胡思乱想的。”
海飞花看他不肯明言相告,燥脾气“腾”地一下上来了,胳臂一扫,桌案上的杯盏纸墨一股脑扔了出去,刚要吵闹猛听得车外“哎呦”一声,就听见苏小妹嚷嚷开了:“小蹄子还不滚出来拜见师父!”
“婆婆……”韩生儿刚一出声就被海飞花捂住了嘴巴,低声说道,“完啦,完啦……”这一着急额头上亮亮晶晶的全是密密的汗珠了。
苏小妹掐着腰站在车外,只听着车子响的就是不见人下来,她只微微一笑,拿出手帕抹去胸前的墨迹酒渍,对着四下里的人儿拍一拍手,笑道:“喂喂喂,都过来,都过来,你们可知道里面那个小妖女是个什么来历么?”
“来历?”众人围拢过来,都要听她说一段八卦段子。苏小妹清一清嗓门,朗声说道:“这小妖女啊,家住雷州妖岛,素无德行,全无廉耻,与那海上大盗浪里漂关系亲密的紧呐!”
“噢!”众人恍然大悟,更有一些缺心眼子狗肚子里盛不住二两香油的,自以为是窥破了天大的秘密,咋咋呼呼道:“哎哟,原来这雷州盗贼倾巢而出袭占红鸦堡却是为了一个小娘们啊!咱们王大人生得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惹得多少玉女红颜倾慕有加。这小妖女生性轻浮,见我才俊怎能是那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能比的?一定是王大人夺了浪里漂这老贼的新欢,才惹得老贼冲冠一怒为红颜。”
“对啊!”苏小妹叹道,“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胡说八道!”海飞花从车子上冲了出来,指着苏小妹的鼻尖骂道,“你……你怎么污人清白?”
苏小妹指一旁的汉子笑道:“不是我说的,都是这一些浑汉子瞎猜一气儿的。”
海飞花杏眼一瞪,吵道:“谁再乱嚼舌头根子,本姑娘手中宝剑绝不相扰!”
众人看小丫头此番以死相迫,更显得欲盖弥彰了,本来不信的也不由得信了七八分。苏小妹看她遇事一根筋儿,只会强攻不懂智取,蛮横无理的很了,不由得摇一摇头,笑道:“哎哎哎,你们这一些蠢汉子,出去可别瞎说啊,小心雷州岛的贼寇挖了你们的心肝下酒喝!”
众人拍着肚皮哈哈大笑:“真是好笑,爷们是干什么的?这肚皮就是来跟这一些朝廷反贼收尸的!”
“哼!”苏小妹冷笑道,“那么,要是当今的天子要挖你们的心肝呢?”
众军汉们一愣,看着她不明所以。海飞花瞪着她,小声地嘀咕道:“你……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苏小妹笑道:“你们可知道这妖女的来历么?”
众人摇头只说不知道。苏小妹指着海飞花笑道:“她就是当今北狄居次王的意中之人!”
“啊,是了!”众人纷纷点头,吵嚷道,“皇上下的诏书上写得分明,‘海上明珠,雷州仙岛。在水伊人,踏浪飞花。’这不就是说得海飞花么?”
另一人叫道:“哎呦,这一定是浪里漂的女儿了!”
海飞花气得鼻子都歪了,恼道:“胡说什么!我……我父亲……”她生性虽不知命但也乐天,于这一些往日伤心之事,自是不愿提及。不料众人看她吞吞吐吐,更加信有其事。
那人分析的头头是道:“诏书上说了,这女子可是雷州的名门闺秀,家势煊赫,泽被一方,威震万里。我当时还在迷糊,这雷州岛上一群叛逆,家势煊赫、泽被一方、威震万里倒还说得通,可是哪里来得什么名门?这会儿,可算明白了原来是那浪里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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