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花从后面冲上前来,娇小的身子护住了楚云,素手按在剑柄上面,说道:“欺人太甚啦,你……你敢不敢跟我海飞花比个高低?”
“你?”苏穆正推开众人,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只把脑瓜儿一仰,说道:“对于你这种有勇无谋的匹夫,不过一无用之人,我赤手空拳就能降服,有何可惧?”
“啊?你说什么!”海飞花气得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拿着越女剑指定了他的鼻尖,骂道:“你……你太侮辱人啦!”言下挥剑向着苏穆正看来。
那苏穆正眉间唇角微微一翘,少见的露出一抹坏笑来,一旁的苏玲珑尽是看在眼中,心中没有了底儿,唯恐有人受伤,对着海飞花急道:“飞花,你……你退下,我跟穆正大哥说……”
海飞花哪里肯听,口中“咿咿呀呀”的叫着,整个人犹如一头小牛犊子一般,没头没脑地冲上前来。那苏穆正只把袍子系在腰间,挺着胸膛迎刃而上,竟是一股子拼死的劲头。
海飞花一瞧苏穆正一颗硕大的脑袋就要撞到越女剑上,不禁花容失色,口中又“啊呀呀”地叫着,急忙把宝剑抛到一边,整个人儿却收不住脚,一下子撞进苏穆正的怀里,正好被苏穆正捉手捏脚地擒一个正着。
海飞花还要吵闹,苏穆正却朝着一边的苏家后生们大喝一声:“麻绳伺候!”两边的人立刻不由地海飞花分说,捆活猪一般捆了一个结实。韩生儿还上前咬人,早被拎小鸡一般拎上马背来。
苏穆正把袍子仔细的整理一番,对着楚云恭恭敬敬地作揖赔礼道:“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非是穆正小瞧于公主,以公主眼下的武学修为,火候尚浅,决计不是我师叔们的对手。公主即便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需要知道行刺皇亲国戚,乃是我朝重罪,到时候真要依法连坐时,必定要牵累无辜之人啊。欲成一时之快而不顾大局,君子不为也。穆正恳请公主看在玲珑、飞花与你情同手足的份儿上,打消此复仇之念。”苏穆正说罢竟然朝着楚云跪拜下去。
“我……”楚云不禁左右为难,她咬着嘴唇思量了好半晌,终于点一点头,说道:“既如此的话……我便不做这个公主了……罢了,不提这一些前仇旧恨了!”说着把那青虹剑缓缓的归入剑鞘之中。
“是啊,是啊。”公孙无衰上前来说道,“即便你是那口不对心的权宜之计,不过今晚终于可以有热汤熟饭之享,明堂裘被之用,免受风餐露宿之苦,何乐而不为呢?”
苏穆正听他的北方口音,不禁觉得浑身不自在了,盯着公孙无衰笑道:“这一位朋友不知道是何来头啊?”
“我……”公孙无衰脑瓜儿里面灵光一现,赶紧拿唾沫把眼角抹得湿漉漉的,悲悲切切地说道:“我本北水虎城公孙人氏,只因嬴秦贪酷强横,吞并我北水州郡。我公孙家族势单力孤,故而为其所败。我公孙上下皆为秦人所害,唯独在下当时混在乱军当中,得以幸免于难,几经颠沛流离之苦,终于到得江南……”
苏穆正斜着一双眼睛打量他许久,才说道:“我们御剑山庄与北人有血海深仇,凡是秦地来客,我们都是要当头棒喝,赶出门去的。你如今进了我们御剑山庄的地界之内,已经是犯了我们苏家的规矩。但是念在你与玲珑同行之谊上,那一顿驮水棍就免了。”苏穆正说到了此处,把额头一拧,袖子一挥,高声呵斥道:“还不快滚!”
公孙无衰唬得浑身一颤,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急急忙忙的拿袖子把面皮遮住,催着马儿沿着官道跑远了。
楚云她们巴不得早早的甩掉这个北方佬儿,都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唯独海飞花不满意了,吵闹道:“苏穆正!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妹了,有你这么做师哥的吗?快给我松绑,否则本姑娘就要你的好看!”
“住口!”苏穆正把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她道,“你怎么还有脸说自己是我们苏家的弟子?我家姑姑要不是收了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如何会命丧于那韩家恶匪的毒手?”他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竟然哽咽住了。气氛一下子冷滞下来了,苏家的众人也都跟着他默默的低了头,不再言语。
海飞花也觉得胸前压了千斤的巨石一般,竟然堵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半晌才把脑瓜儿一垂,嘘着气儿,小声地说道:“这能怪我么,是她自己……”
“住口!”苏穆正又是一声断喝,对后面的众人吩咐道,“你们快把这个妖女送上庄去,如何处置,还请老庄主他示下。”
众人都答应着,带着海飞花她们一起往庄子上面来。楚云眼看着海飞花要吃亏,哪里肯依从。苏玲珑却从一旁上来劝她道:“姐姐放心,我家大师伯他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物,断不会让飞花受丁点委屈的。”
楚云说道:“苏伯伯是江湖上的成名前辈,断不会欺负一个小丫头。我只是担心你家的大师兄因着苏小妹的缘故,要与她为难了。要是包蛮子在这里,依着他那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替飞花挨几下倒也算了。这家伙贪一杯酒水,却要我们在这里受罪呢!”
苏玲珑只叫她放宽心:“我穆正师兄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他在这里声色俱厉,说得有多严重,其实也就是唬人玩的。不信,你瞧着看吧。”
海飞花给人捆着走了一段路,她哪里给人这般委屈过?忽然又大吵大闹起来:“我不走了,我就是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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