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胜海还要说话。那孙全已经叫来侍卫:“将楚小姐请到别院居住,不可怠慢于她。但也不可让她随意走动,以免再生枝节。”
苏胜海无奈,眼睁睁的看着楚云那个小丫头被荣兴府的几个侍卫带走,自己本来是请功的,却闹一个无趣,也只好悻悻的告辞出来了。
赵钦与孙全他们因着楚云的事情有感慨了一回,这才都围着书桌坐了下来。孙全问那赵钦道:“王爷今日诏我们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赵钦说道:“我这几日看了江北御营使司与北边各处塞防的往来文书,又与朝中枢密院所奏报的边情相比较,才知道我朝北境的防务竟然至于如此糜烂境地。这几年来你们与秦人多有边衅冲突,都是胜少败多,折损不少的兵马钱粮,其中更不鲜丢关失寨的事情发生。枢密院为茅世铿这般误国文臣所执掌,竟然对这些败军之事隐匿不报,更有讳败为胜之举,实在叫人气愤啊!如今,那秦人的屯驻大兵皆在北边防御胡马南下,中原的秦军皆是那半农半军的白杆武夫而已。我朝的精兵锐卒竟然不能与之相抗衡,他日若是秦人再起北方大兵南下,席卷江南,可该如何是好?”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答话。那孙全亦是脸上无光,只得说道:“回禀王爷,那北兵善用强弓劲弩,我军兵器以近战短兵为主,不得近前,就已死伤,因而军阵之上常常吃亏。更兼那秦人有良马可供驱驰,上下山坂,出入溪涧如履平地。旷野驱驰,来去如风。有时边塞告警,若出动大军则行动迟缓,援兵未到北人已退。若遣小部兵马又不足以退敌,因此常常疲于奔命,顾此失彼,难以捕捉战机。”旁边的几位幕僚也纷纷附和称是。
赵钦问众人道:“如此困局该当如何破解,不知道诸位有何妙计么?”
众人只说道:“我等以为现今江北三府两城兵马并不足以御敌,还需要朝廷加强江北的防务,于现今拨付给江北的兵马钱粮上,还需要各加三成左右呵。”
“穷我国者,兵也。……老夫说一句不中听的,诸位莫要见怪才是。不是怕你们日后为患,现在朝廷就供不起你们了。我朝在江北带甲百万,各种军械马匹亦是多偏重江北。户部统计过,江北一年的兵马花销就要用去一千万两白银。朝廷一年的赋税才有两千万两白银,仅仅一个江北御营使司就花去了一半。朝堂上面每每奏议军饷之事时,廷议汹汹都言称你们江北诸将手握雄兵,虎视眈眈,甚至于养寇自重,纵匪为患,狮子大张口,处处都向朝廷索要。皇上虽然海量不会怪罪你们,可是大臣们要告状,御史们要生疑,将军们要骂娘啊。”赵钦说到这里面上现出不悦之色来,当下吃了一口茶,又是默然半晌才说道,“更何况兵在精而不在多,当初太祖皇帝率领我们兄弟三人在江州起兵时,兵不满五千,将不过十员。那江东诸将的兵马号称六十万,可是太祖领兵北上,诸路莫能当,遂皆崩溃,才据有江南这半壁江山。如今咱们大宋王朝占有这八十一州富庶之地,国险民富,兵精粮足,百万之众竟然不如创业起家之时的五千人堪用,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可讲?”
众人自然不敢对太祖皇帝有所不敬,皆是无言。赵钦把面色稍稍一缓,说道:“反正我是不同意裁军减饷的,一来天下未定,北方尚有强秦为患。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荒废武备无异于自毁长城呵。二来,朝廷急需吐故纳新之举,裁汰老弱,编练精壮,这一加一减还是需要大把银子的。”
孙全听他如此说来,心中隐隐生出不快来,面上却依旧堆着笑,点头附和道:“至理名言呀,若是朝廷采纳王爷的吐故纳新之策,于我大宋军心国势是极有裨益的。若得朝廷明诏,孙全即刻着手削减江北军备之事!”
众人也都赶紧跟着唯唯诺诺的随声附和着。
赵钦高兴起来,摆着手笑道:“这吐故纳新是一个长远之计,非一朝一夕可成的。日后还需要仰仗诸位鼎力扶持才是。目下关系到江北安危的当务之急在于该如何抵御秦马南下窥江。”
众人都知道他已有对策,便都说道:“我等愚陋无知,实在不知该何去何从,还请王爷示下。”
赵钦把桌子一角的江北地图缓缓展开,指点与众人说道:“我这几日里详细查看了江北三府的地理图本,于其间的山川形势,民俗风情多有了解。以为秦强宋弱,不可与之争锋,为今之计只有深沟高垒,设险据守,阻断秦马南下之路,保我江南无忧。而后才可养精蓄锐,徐图中原呵。”
孙全说道:“深沟高垒,设险据守,此兵法常理。我等岂能不知?只是这江北皆是一马平川之地,无险可守,如之奈何?”
赵钦笑道:“贤侄怎么说是无险可守呢?如今北马南下之途有两条路可寻,一者兵出出乾城,夹乾水而下,兵锋直逼绥阳。然则我朝借乾水之利,引乾水以作屏障来拒秦兵。那乾城以南的地段八百里已成一片泽国,荒无人烟,路途早已断绝。二者就是起军定州南拔高阳以作前出之地,而后进取中原,此一路甚为凶险,不可不防。”说着往那高阳府北面的太子河处一片河谷之地一指说道,“此高阳府北二百余里有丘陵之地,旧有孤山堡建置其间,其东即为北方进出高阳的必经之路。前周泰德年间,北海马贼作乱,巡按御史张铎增置险山五堡,屯兵驻守以为中原屏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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