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隆在门口站住了身形,冷笑着慢慢转过身,看着戴恩道:“戴大帅,你好大的堂威呀,怎么,有能耐你就把我也杀了。”
戴恩哼笑一声:“李继隆,你敢小视本帅?”
潘美慌忙起身,道:“大帅,李将军,都息怒,大敌当前,不可自乱阵角哪,李将军,请安坐。”
潘美不能当堂指责戴恩有错,就算戴恩杀错了人他也不会指出来,维护统帅的权威才是正途,这些帐留到战后让官家去发落吧。
李继隆还算识大局,刚才也是一时气极,这一缓和下来心里倒清醒了几分,料来戴恩不是一个莽汉,没道理会平白无故做这种与人为仇的事,也许另有隐情。
稍微冷静下来的李继隆余怒未消的坐回位子,边上右厢都指挥使石保吉乐得看热闹,趁着堂上议论纷纷之时也偏过头对李继隆小声道:“您哪,先忍着,让他耍威风,等班师之后官家必定饶不了他,这军营成了他戴恩的一言堂了,这是犯了官家的大忌,他死定了。”
李继隆对这石保吉也没什么好感,哼了一声偏过头看向别处,一言不发,满脸怒色。
潘美见众将还在交头结耳,心里也是担心,戴恩今天的做法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鬼知道他想做甚。
潘美道:“好了好了,都别议论了,沈从文犯的是军法,不是戴大帅的私仇,他是罪有应得,尔等要引以为戒!”他又转回身对戴恩道:“大帅,还要继续议政吗?”
戴恩不动声色的慢慢坐了下去,点头道:“潘制使请入座,护卫亲兵都头陆飞听令。”
陆飞还在琢磨沈从文的死因,听到叫他,忙到堂下拱手单膝而跪:“属下在!”
戴恩一指刚刚从沈从文身上扒下的盔甲道:“从今日起由你接任捧日军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你要好生带兵,杀敌报国。”
陆飞猛然抬头,话堵在了嗓子眼,站在戴恩身后的亲兵十将罗成更是呆滞着下巴都快掉地了。
“慢!”潘美急了,快步走到戴恩身边,轻声道:“戴恩,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找我商量?”
戴恩脖子一梗,厉声道:“陆飞,你敢抗命吗?军中无戏言,上前领命。”
陆飞骑虎难下,完全是懵了,这万一要抗命,戴恩没准还真会把自己砍了,那沈从文在这里还有几个同僚护着都说杀就杀,自己更不值一提,戴恩这是硬生生把自己拖进权力斗争的漩涡里来了。
“诺!末将领命!”陆飞强自镇定,斩钉截铁的答着,上前将沈从文的衣甲给接了过来。
一旁的石保吉算是看明白了,操,这戴恩八成是疯了,想安排自己人也用不着明目张胆的安插亲信吧,陆飞,都头升军都指使使,哎呦,平步青云哪,爬的也太快了吧。
潘美不好当堂发怒,只是急急的扯着戴恩往屏风后面走:“戴大帅,算老夫求你了,借一步说话可好,老夫是为你好。”
等两人转到屏风后,陆飞忙对李继隆施了个礼,拱手道:“李将军,以后陆飞就是你的部下了,您一声令下,末将万死不辞。”
李继隆这是头一次和陆飞说话,虽然以前两人没什么交集,但也没有过节,在他眼里,陆飞没资格和他说话,当下只是哼了一声没理他。
一旁的石保吉却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小子,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别高兴得太早了。”
陆飞微笑道:“谢石将军提醒,末将只知军令,不知道别的,不过我也想提醒一下石将军,按先前的赌约,您的那匹坐骑可就归末将了,谢谢石将军成全,散帐后末将便差人去取,还望石将军守约”
说完他便站到了李继隆的后面,这里站着的全是捧日军左厢的各级将领,他冲每人一拱手,但大家好像没人买他的帐,踩着别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位,在军中是不受人待见的。
石保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当堂宰了他。
不久,潘、戴二人从屏风后回来了,潘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好像这些人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是从来不会让人在表情上找到依据的。
戴恩来到帅案后,面无表情,缓缓道:“党项大军已到龙州,正是我军上下所盼,杀敌报国就在今朝,众将听令!”他拿起案桌上的一把令旗,威风凛凛。
众将全都起身而立,拱手道:“大帅!”
戴恩道:“庆州节度使田仁朗听令!”
“在!”
“由你统帅庆州、汾州两万府军,为大军先锋,携带攻城器械,明日一早开拔,直扑龙州城,没有本帅的将令,后退一步者,斩!”
田仁朗有气也不敢发作,戴恩连先皇后的弟弟都敢杀,自己算个屁,便上前接了令:“末将得令!”
戴恩又取一令旗道:“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石保吉听令!”
“在!”石保吉一步一晃的来到案前。
戴恩将令旗递了过去,喝道:“令你部为大军左翼,随后跟进,没有本帅将令,不得出击。”
石保吉不屑的哼了一声,但还是接过令旗:“诺!”
戴恩再取令旗,看着李继隆道:“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李继隆听令!”
李继隆气还没消,上前略作样子的拱手道:“在!”
戴恩道:“令你部除第一军外,为大军右翼,明日一早随同出发,本帅自统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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