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擎的手在腰间收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道。
我连忙摇头,从他怀里抽出身来。
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我低下头退到一边,司徒擎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修长挺拔,带着无法忽视的高贵优雅。
我摸摸腰间的离挽,不明白司徒擎怎么会适时的出现。
云龙镇的夜晚比白天更热闹,像集会一样喧嚣而明亮。
身边不断有小孩子举着花灯笼跑过,带动的风微凉清新,我停在原地,看那几个孩子的身影跑远才慢慢收回视线。
似乎越发想念晚唱和晚墨了。
晚唱是离开王府那时便开始想的,至于晚墨,这三年来却从未断过思念。
想起那一双泛着淡紫色的唇,终日淡笑的眼睛便无法抑止的想念起来。
“小晚,在想什么?”风语的声音近在耳畔,我回过神来,灯火下,他的眼睛明亮如同新月,跟晚墨的眼睛如出一辙。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前额,轻笑道:“我想起我弟弟。”
他拉过我的手,声音欢快,“难道你弟弟跟我一样是个俊俏无比的男子?”话虽自满却并不令人厌恶。
我点点头,任他拉着手,“他从小身体不太好,所以从来就没有机会出来看看这世界。”我抬起头,天空中那皎洁的月光里似乎夹杂着一抹黑色,然后那黑点越来越大,化成刺破空气的剑气,同时推开身边的风语,腰间的离挽以然出鞘。
没想到白天那拨刺客失败后,对方竟然又派了另一批人过来接应。
“保护王爷!”一剑格开对方刺过来的剑锋,我对一旁有些愣住的风语喊道。
同一时间,前方的某处也传来了打斗声。
刚刚热闹繁华的街道很快空了,只剩下我们和刺客以及那尖锐刺耳的剑击声。
这一批人显然比白天遇见的那一拨厉害得多,我在第十招才将对方完全制住,正想问些有用的东西时,对方的头突然一偏,眼睛瞬间合上。
扯下那一直遮挡着的脸的黑纱,对方的嘴角处正溢出一道黑如墨汁的液体,在苍白的脸上更显诡异。
与风言和飞廉他们交手的刺客也以同样的方式守住了秘密,我走到司徒擎身边,他正双手环在胸前,唇角露出浅笑,看见我走近,他慢慢的开口:“你为何不让它饮血?”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离挽,问得很是自然。
我愣了一下,随即将干净的离挽剑收入鞘中,回答道:“我还未遇见那个能让离挽饮血的人。”
这话听上去虽然滑稽,却是我执著的信念。
七年前爹爹将离挽交给我时,曾说过,此生在未遇见那个能让我倾心以待的人之前,离挽不能大肆杀戒。
他没有给我任何解释,我也没问。
爹爹说的话从来都是有原因的,即使那是个我不知道的原因,我也会坚守。
闻言,司徒擎的眼睛微微眯起,良久才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会遇到?”
我摇摇头,“不知道。”
☆、我的人
“若你一生都遇不到那个人当如何?”
“相遇是缘,错过亦是缘,随缘就好。”父亲以前说我们兄弟三个都是冷清之人,却又是热情之人,一旦爱上某人某物便死也不会放手。
其实,对于那让我倾心之人,我却是真心无谓的。
遇见了就见,错过了也过,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剑若是没了方向和目标,它便不能称之为杀人的利器。”飞廉不知何时走近,声音冷然道。
我握了握离挽的剑柄,笑了笑,“他对我来说不是杀人的工具,是助我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东西的伙伴。”
“好一个守护,”舞英站在飞廉身边,温柔的浅笑依然明媚,“有的人花一生的时间才能参透的奥秘,小晚你竟然这么年轻就已经领悟到了。”
“这诺大的江湖,又有几个人真正的做到了淡薄名利,淡存于世?”风语在一旁插嘴,有些落寞,我点点头,他说得没错,人若没有yù_wàng便不能称之为人类。
只是,有些人一直都明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想要的,放弃是必要的。
如父亲为了爹爹的放弃,如晚唱为了我所做的牺牲。
司徒擎看着我,然后别开视线对风言说:“把这些人处理干净,不要扰民才好。”说完双手负于身后慢腾腾的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风言在他身后恭敬的低下头去,随即扬了扬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他的手刚放下,立刻有数十名黑衣男子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身上的黑衣与刺客所穿的不尽相同,是与擎王府的暗影相似的穿著,领口处用金线锈着一只展翅的苍鹫,雄壮勃发。
“走走走,王爷都走了,我们这些随从得跟上。”手臂被风语拉住带向前,我点头跟着他离去。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风言低沉的嗓音:“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勿让百姓自危。”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天际。
回到客栈的时候,不见飞廉与舞英的身影。
风语扁扁嘴,说道:“大概是王爷让他们办事去了吧。”说完便一副不愿提起他们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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