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榕溪与魏行川始终是哽在魏应棠心里的一根刺,丁榕溪是魏应卿利用他的感情骗他娶的女人,魏行川是魏应辽与丁榕溪共用送到他面前的耻辱,他可以放下芥蒂好好对待这两人,却无论如何都理不清对魏应卿这个始作俑者的感情。
魏应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更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在未来的许多年他还会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下,然而当初的确是他做错,他连一分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我当初知道皇兄对我的心意。”想过一想,魏应卿选择了坦白,他紧盯着魏应棠的双眼,缓缓道:“被一个男人喜欢,这个男人还是我的兄长,我受不住,甚至觉得皇兄……”他停了停,几不可闻的吐出三个字,“很恶心。”
听魏应卿评价他当初的感情,魏应棠的精神不由得空前的紧绷,他心里猜得到魏应卿会说的话,然而在魏应卿真的说出来那两字之后,他还是觉得眼前一黑,心脏仿佛被烙铁狠狠的压了一把,灼得身子都忍不住缩起来发颤。
魏应卿一看他脸色越发的白,顿时后悔在这上面说了实话,连忙倾身抱住魏应棠的腰,正要说些安慰魏应棠的话,后者却垂下眼来看了他一眼,轻轻推了推他缠着自己腰的手,低低道:“接着说。”
魏应棠并不准备给魏应卿趁虚而入的机会,魏应卿看出来了。
他不无尴尬的坐直了身子,这回连握魏应棠的手都没胆子了,收手放在自己膝上,头垂得极低。
魏应卿道:“我心里虽然知晓皇兄不会对我做何事,却十分希望皇兄能断了对我的念头,再加上那时我的确不愿随便寻一人成亲,便心生了这个坏招。”
若是可以回到过去,魏应卿定然会将那个设计害魏应棠娶妻的自己杀个数十遍才能甘休。自他发现自己对魏应棠的心意之后,过去对魏应棠做的每件事都似一块千钧石压在他身上,叫他闷得透不过气,其中之最是他间接害死魏应棠一事,而丁榕溪一事则仅次于魏应棠之死。
想到他在望星台下看见的尸体,魏应卿情绪愈发低落。
魏应棠见状,忽然鬼使神差的抓住了魏应卿的手。
魏应卿一愣,抬头看向魏应棠,魏应棠似是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脸上一瞬间闪过无措,却没有放开魏应卿,他按着魏应卿的手,被暖炉终于偎暖的手仿佛有着能击溃魏应卿情绪的力量,让魏应卿一瞬之间僵硬了身体,颤着声,蚊音般的喊他:“……皇兄。”
魏应棠看着他的脸,轻轻应了一声。
魏应卿哑着声音道:“我从前为夺位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可是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太后寿宴那日我求过父皇,他也应了我,寿宴之后会将你送去城外行宫禁闭……我一直想着终有一日我会将你接回来做一个闲散王爷,让你悠闲过好下半生,却未料到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你逼上了死路。”
说到此处,魏应卿的眼眶又红了,他焦躁的看着魏应棠,口中无意识的喃喃,“明明再等一日就好了……你不会死……”
魏应棠愣住了。
魏应棠曾经想过,其实他是对魏应卿有过一些期待的,期待这个从来只对他撒娇的弟弟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他,所以在知道魏应卿的那些温柔不过是对他做戏之后才会那么痛苦。魏应卿本来对他就没有存有爱慕之情,对他使出的那些手段,不过是一个皇子想要解决对手所会做的事而已。
然而他喜欢魏应卿,他觉得魏应卿背叛了他,固执的认为魏应卿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加害者,甚至逃避一样的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无辜受害者的位置上,无视自己顶着父皇名义的幌子对魏应卿做的那些事,本来就是在和魏应卿作对的事实。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其实早就失败了。
他从未想过,魏应卿竟然会在先皇那么厌恶他的时候跑去为他求情,为他铺好一条能让自己活下来的路。
他毫不怀疑那时候的魏应卿仍将自己当做一个独占了母后与父皇宠爱的对手,当做一个觊觎自己亲弟的下作之徒,他们之间本应不死不休,魏应卿却还留了一丝心性,在击败他后还想要还他荣华。
魏应卿的话像是打开了他早就紧闭的大门,轰隆一声过后,在他心里投入了一线柔软的光。
魏应棠按着魏应卿的手发了颤。
“应卿……”他放轻了声音,像是无法掌握话里的情绪一般小心翼翼,“你说你喜欢我。”
魏应卿答:“我喜欢你。”
魏应棠发了笑,低喃,“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又想哭又想笑一样,“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魏应卿不说话了,魏应棠忍着性子等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说着反话,“你莫不是在骗我?”
好半天,魏应卿蓦地站起身,魏应棠抬头看身形忽然高大起来的弟弟,还未看清他脸上表情,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魏应卿抱住了。
“你死之后,我过了很多浑浑噩噩的日子。”魏应卿将头抵在魏应棠的锁骨边,“我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我被你的死亡惊住了。”
“父皇封我为太子的那一日,我很开心,我拿着圣旨走出御书房,下意识的就想出宫去找你,等我走到宫门,我才忽然想起——你已经死了。”
那时候的魏应卿站在朱红色的宫门之下,脸色青白得吓人,看守宫门的侍卫靠过来询问他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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