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想问。」
被子很温暖,室内的空气也很宜人,虽然身体疲惫又宿醉却不用面对风雪、不用面对难产的羊……明知跷班实在不对,他应该责备这只让他不得不休息的猫,但现在却无可救药的笑了。
那慵懒的微笑看得西里尔心花怒放之馀,还得努力把花藏起来免得被发现。
「所以?」西里尔挑起嘴角,笑得满脸诱惑。
比荷只是笑得更深,但有什麽跟著那些问题又藏在笑容之後,西里尔望著那双眼睛的变化,几乎遗忘的焦躁感浮上心头、抱怨的话都已经在喉咙闷响——
——为什麽说不出口!?
西里尔的表情映在眼里,比荷迟疑的伸手,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已经不是故事里的笑脸猫了。
或许从他拥有名字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世界的笑脸猫,不是那只不被期待会体贴温柔的古怪生物。
永远微笑的猫不会露出现在这种表情。
比荷的手在即将碰触前停下,然後被西里尔攫住、贴到脸上,发现自己的猫性被严重磨损的西里尔,从那双雪霁天清的眼里看见彼此的改变。
他不再只是那只任意妄为的猫,比荷却变成只会微笑的人类。
笑著让自己消失在别人眼前,把选择留给别人。
比荷不问,因为他不选。
西里尔皱眉,他没想到会这样。
他以为比荷醒来会有很多问题,很多的为什麽,但一个都没有,就算是现在,比荷也只是伸手按上他眉间的皱纹,笑得你明明知道他藏了什麽,却不知道那个『什麽』到底是什麽。
西里尔翻身、跨坐在比荷身上,露出妖豔的、恶作剧的笑容,看比荷微微吃惊的脸因为他的抚摸而逐渐变红。
「要负责喔,比荷。」
明知比荷又累又饿,需要休息与食物,西里尔还是笑著贴上唇,执拗地撩拨比荷的yù_wàng,直到那双眼睛跟水一样的融化,漂亮的蓝通透的只看得见yù_wàng,像永不冻结的湖从极深之处清晰映照自己的模样。
为什麽人类这麽麻烦呢?
没由来的,西里尔突然察觉,这或许是所谓的憎恨。
■ □ ■ □ ■ □ ■ □ ■
还没睁开眼,比荷就知道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
或许是气味、或许是光线或躺著的触感……西里尔住的地方,听不见雪和风的声音。
比荷睁开眼,转头没看到西里尔的时候愣了一下,掀起被子也没看到猫的时候又怔了怔,他困惑地坐起、披上外套,摸索眼镜和闹钟——六点钟。
昏黑的天分不出是早上六点还是晚上六点,比荷准备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已经好多了……甩甩头,从挂著的衣服里翻找出手机,终於确定他睡了快一天,睡得连饥饿感都显得迟钝。
所有他需要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他熟悉的地方,夜灯点在屋角,比荷推开房门,没想到房间之外的地方也一片安静。
已经收拾乾净的客厅没有人也没有猫,比荷打开客房的门,也是什麽都没看到,餐厅跟房间一样留下一盏小灯,比荷点亮头顶的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在的餐厅里飘著食物的香味。
习惯到麻木的白铁壶匡咚匡咚地跑到他面前,抬头挺胸地露出贴在身上的字条,比荷默然片刻,还是伸手取下。
给可爱的睡美人:
我煮了粥。
如果你要分给斯林的话,叫他学狗叫给我听。
我去找朋友聊天,会带下午茶回来。
……凌晨六点找朋友聊天?
比荷盯著字条片刻,才把字条重新贴回白铁壶身上,看起来似乎相当开心(?)的白铁壶咚喀咚喀地跑去拿茶杯替比荷倒了杯热茶。
手中的温度适宜,苦甜的味道滑入喉咙,受到滋润的身体漫起一股舒服的暖意,沈寂许久的烦躁也随之升起。
明明是自己黏上来……
露出那种表情又一大早不见踪影是怎样?
比荷深吸几口气,拉拉披在身上的外套,决定下楼找斯林一起吃早餐。
西里尔醒的时候,『今天』才刚开始两小时,猫很能睡的本事在变成人後大幅缩减,他躺在床上眨眼睛,回想他倒在这张床之前干的事,觉得自己应该睡久一点。
旁边的呼吸声还很沈缓……也难怪,西里尔抓抓头。
平常大半夜被挖起来接生,昨天又被他翻来覆去的做了好几次,铁打的身体这样折腾也变成……
不爽地中断思绪,西里尔从床上爬起、塞好被子,在夜间也能清楚视物的眼盯著比荷,在确定应该没什麽事的时候大大松口气。
因为睡不著了,所以爬起来把平常比荷睡前会做的事情做一做。衣服拿出来放好,客厅被他拆得乱七八糟的纸盒丢去海格家,肚子咕咕呱呱乱叫的时候想起比荷应该也饿了,跟老伙计讨论半天煮了黏糊糊又很烫的粥。
本来想吃一点,但怎麽吹都吹不凉,最後只好在烤面包上涂满果酱一口吃下去,灌杯温牛奶就算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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