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说,“我爸他就是爱开玩笑,而且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谈恋爱。”
魏然跟吕尹沅面面相觑,前者明显不信,后者意味深长的垂下眼眸,最后对魏然笑笑,“我跟沈棠是要好好学习的人,你别带坏我俩。”
“滚吧你。”魏然跟他闹了一会儿,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的沈棠忽然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原行声的电话一直转入语音信箱,沈棠又播了几次,最终还是失望而归。
晚上回寝室,方劲他们不在,沈棠先去洗澡,洗到一半热水变成冷水了,他想也知道是方劲干的。
他随便冲了冲,便套上衣服出去了,果不其然方劲在阳台洗鞋子。
“我刚在洗澡。”沈棠说。
方劲没答话,沈棠不耐烦的皱皱眉,“下回你要洗鞋子提前知会一声。”
“我什么时候洗碍你什么事儿了吗?用得着跟你报备?”
沈棠不带感qíng_sè彩的瞟了他一眼,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方劲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沈棠的眼神透着窥不可见的锋利,藏得很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眼,继而睫毛又垂了下去,很平静的跟吕尹沅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刚才那道题回来再教你。”
方劲用水泼了泼脸,几乎要怀疑刚才沈棠的眼神是他的错觉了。
原行声电话依旧没通,只不过这会儿关了机。沈棠有些疑惑,最后安慰自己他应该还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一想到原行声又熬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他就有些心疼。
走廊上有人在偷偷抽烟,那股烟味飘到沈棠鼻子里,熏得他不太舒服。
他想,同样是烟,为什么原行声身上那种干燥的烟味却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沈棠料想的没错,原行声此刻正好在吸烟,他心无旁骛的坐在路边吸掉了足足一包。
路过的一位行人看见他流血的手臂惊叫了一声,然后捂着包跑得飞快,生怕他一个见钱眼开想要打家劫舍。
一只半大的流浪猫缩在墙角喵喵叫着,原行声摸出了一颗糖,“要吗?”
小猫迟疑了片刻,才敢靠近,舔了舔原行声掌心的糖,发现没威胁性后又靠近了些。
原行声将手里仅剩的三颗糖都给对方了。
他站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手臂上的伤口在滴血,小猫喵了一声,舔到血腥味后瞬间炸起了毛。
原行声眼皮也没抬,跨上车走了。
祁飞刚才说的话,混着风声在他脑海里轮番播放,突突作响,刺得脑仁疼。
不管你拿多少钱过来!!你永远都赎不了罪!
你是毁了我家罪无可赦的凶手!!
原行声刹了车,胸口滚烫,好像要冒出火来。
他赔不了,确实,多少钱都赔不了,赔不了祁向阳的四肢健全,赔不了祁飞温馨美满的家庭。
祁向阳跟他说,“你别来了,你来一次就要被我儿子揍一次,你也不是不晓得他脾气,揍起来比你那会儿还狠。”
原行声坚决的说,“我会来。”
祁向阳说,“过去那么久,我早原谅你了,而且你不还在牢里待了六年吗?该吃的苦头都吃过了。”
原行声的手揣在口袋里,烟盒被他捏出了一道褶皱,他低头,“对不起。”
祁向阳笑笑,“当年在沈家做事的时候,我跟你爸很要好,你跟祁飞也很要好的。”
原行声说,“是我的错。”
祁向阳摇摇头,让原行声推他进去,“你没错,你也是想为你爸妈讨个公道,沈家……”祁向阳无声的叹着气,“罢了不提这些了,当年的一时冲动你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你爸妈过世的那段日子我也没帮到你什么,才会让你……要说对不起,你祁叔也得说。”
原行声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便把药倒在祁向阳手心里,又接了杯水,“祁叔,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别带钱过来了。”祁向阳说,“听说你还捡了个儿子,钱留着给你俩自个儿花,给我一老头子也没用,我都给你存着呢,祁飞这小子……”他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哎,我真不想看见你们闹成这样。”
原行声看着老人白了的鬓角和空荡荡的裤腿,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梗着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只能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他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出门的时候在巷口撞见祁飞,被他狠狠揍了一顿才出来。
祁飞打架的功夫都是原行声教的,他使什么招他都知道,可他偏偏没有躲,仿佛所有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就能让心里不痛一点。
最后祁飞捡起地上的碎酒瓶猛地向他砸去,原行声用手臂挡了一下,血汩汩的流出来,祁飞怔然地看着他,他愣是一声没吭,也没管,抬起他极其清瘦的下巴冲对方笑了笑。
“小飞。”
“从你误伤我爸那天开始你就没资格管叫我小飞。”
祁叔在里面喊,“小原,怎么了?”
原行声用手捂住胳膊,指缝间都是血,他苦涩的笑了笑,声音嘶哑。
“没事,隔壁小黄溜出来玩了,我逗逗它,那……祁叔我走了。”
凌晨三点,距离原行声从祁叔家出来已经晃晃荡荡过了三个小时,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夏夜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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