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夫点点头,喃喃道:“成天嚷嚷着减负,不知道减到哪里去了。”
“干嘛不肯上来?”
小妹嘟着嘴不合作:“不要嘛,我都五岁了,袁医生也说不要紧。”
“车站很远的……”,我看出妹妹好像下定了决心,让步了:“好吧,那走一半我背一半。不可以再讨价还价。”
小妹甜甜的笑,有点得意,像朵白色的小花骨朵。
拉着妹妹的手,走在街道上,夕阳在我们的左侧,拉出我们长长温馨的影子。晚霞是红橙色的,阳光在边缘画上温柔的光辉。
“爸爸和妈妈,在那儿么?”妹妹小心翼翼地问我。
“唔?”我瞥了一眼妹妹,看着天空,似乎在晚霞里看到了记忆中的脸,“嗯,都在。”
“可是好远啊……我也好想去他们那儿。”
我讶然,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脑袋:“小孩胡说什么呢。”
“哥哥你不会离开我吧!”她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会,如果小菲乖乖的,”我笑笑捏了捏她的脸,“比如说现在觉得累就要老实得跟我讲。”
小妹停下来,嗯嗯了两下。
等妹妹伏上我的背脊,我嘟囔着:“干嘛对我害羞啊,你还是小小孩的时候我还帮妈妈给你洗澡呢!”
“坏蛋!哥哥坏蛋!”妹妹恢复了生气,很有干劲的拧我耳朵。
我从厕所出来,刚往左转就“嘭”的撞上什么,漫天飞舞的本子,落得四处都是。
一个穿圆点白裙的女孩和我一样被撞倒在地。
“对——”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还没等我说完,她已经紧张的大声道歉,快速的爬起来向我伸出手,“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没看见你。”
因为她的大方举动,我倒是觉得挺不好意思,自己爬了起来。
“我来帮你捡吧。”
“谢谢!”
作业本都是一班的,科目上写着‘数学’:“你是一班的数学课代表?”
女孩点点头:“嗯。”
虽然不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女孩,端庄的气质不由叫人产生好感。
我赞叹:“真厉害啊!”
学校在高二开始分了快慢班,一班是年级前四十名的优秀学生才能挤进的尖子班。
“才不是呢,大家都忙着准备高考,当课代表凭的可是力气!”她在捡拾本子的中途抬头,朝我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我叫欧阳颖。”她捧着到她下巴的本子自我介绍。
“我——”
“骆飞吧,”她爽朗的笑了,“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上次校运会的长跑比赛后,有很多女孩打听你啊!五班的骆飞,比第二名整整快了一分钟,压倒性胜利!”
我不禁莞尔:“原来我这么出名了。”
碰到开朗的人,连心里的阴霾也褪去几分。
她却又突然止住了话头。
“最近,我从教室窗口看见你坐在天台,好像总是不开心,”她的脸上漾起温柔的神情,“大家都叫我开心果,能叫你笑,我才觉得他们说得对呢!”
我试着跟林子午交谈是在那次发疯后的第一个周日,也许间隔短暂,他的例常发泄多了些自控。他告诉我上周他叔叔派人在他公司搞鬼泄了投标的底价,损失惨重,他告诉我,他身体里有些东西在燃烧,想和他一起燃成灰烬,以前药物让它们沉睡,现在他借着酒精把它们扑灭在我体内。
如果酒精帮助他消解痛苦,显然同时助长了他的表达欲。
我猜不出,他是否和别人一样,说着,然后寻求回应。
他抛下皮带,手指捅入我身体时,快速而不稳定的话语才转为节律的喘息。
我问他:“你想杀掉谁?”
他的喘息出现不稳定的起伏。
“那你最后想要干掉的人……是不是自己?”
闭上嘴!林子午显得失常的烦躁。
“我想到过杀死你……”
林子午的行动有短暂的停顿。
“但我现在发现,我只想以一种方式活着。”
在疼痛的麻木里我看见那种属于自己的人才有的爽朗笑容。
“……真心笑出来并自由的活着。”
不知道是他深谙自己无法抵达那种生活,或者仅仅是嫌我聒噪,对我不满一样的深入。
灼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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