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温柔得不似真实。
小金小银一左一右将紫衣小心扶下楼,已有马车等在门前。
凌晚将他扶上车,道:“你已是自由身,日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罢。”
紫衣微微偏过面庞,好一会儿,“……为何要成全我?”
凌晚声音淡淡,“你是我前面的人生,我成全你,也是为自己留下一点儿遐思……”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不论如何,今後的人生都是你的,想没想好做什麽?”
紫衣浅笑,“想了这麽些年,如何会不曾想好,一个人四处走走,纵情山水,最後……或许在江南终老吧。”
凌晚弯起眼睛,豁然轻松般,“我日後得了闲,可以去见你麽?”
紫衣一笑,却是要落下泪来,“这个,自然可以!”
他精致秀美的容颜浸在阳光里,肤若凝脂柳眉明睐,无比纯净,竟比在积香楼初见时还要好看上十分。
凌晚替他放下车帘,道了别,注视著马车扬尘飞驰而去。江涵晓日,独立风烟,湘水浯台总接天!
美人成灾 十八
凌晚早晨醒来,枕在秦辰的胸口上。
窗外的阳光十分好,明媚得不真切,满屋子琳琅珍宝沐浴在晨光下,竟也显出几分优雅贵胄之气。
秦辰将凌晚紧搂在怀中,刮刮他的鼻尖,“爷的小狐狸,醒了?”
凌晚轻轻一笑,抱住秦辰的腰,任他在脖颈间好一阵吮吸。
“昨日回府时,凌晚瞧见府门前的匾额上嵌著好大三个字,金光闪闪,漂亮得紧”,他顿了顿,抬起眼睛,“不知是什麽字?”
秦辰手掌在他胸前摩摩挲挲,指尖顺著白嫩皮肉不轻不重地骚刮,把凌晚逗弄出一身细汗,才悠然笑道:“是秦、王、府三个字。”
凌晚扯了件外衫披在身上,拿玉簪将头发松松挽起,“没想到秦爷竟然还是皇亲国戚,倒是凌晚失了礼数”,他一只脚探下床,款款跪在地上,嗓音娇软:“还请王爷责罚。”
这狐狸一副作小服低的样儿,好似个兔子温顺乖巧,秦辰忍俊不禁道:“叫我如何舍得,若当真要罚……”手腕一用力将凌晚拉回床上,一手向後腰摸去,“就在我身下受罚如何?”
凌晚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躲闪湿热的吮咬一边挣扎爬起,扭身坐上秦辰腰间,“秦爷教凌晚认字吧。”
秦辰一只手枕在脑後,另一手将垂在眼前的乌发梢绕了个圈缠在指尖,漫不经心道:“怎麽突然想学这个?”
凌晚面上一红,揪起衣角小声地,“王爷才学文墨一流,凌晚平日侍奉王爷左右,若是不识字,怕是要被人笑话呢……”
秦辰轻掐他的脸,含著十分的调笑,“你这狐狸,心思倒是不少,教你便教你,若是学不会……”凑近凌晚耳边低语几句。
凌晚听罢手舞足蹈朝他踢打,又捂著嘴窃窃地笑。
二人出了房,顺著鹅卵石小径走到後园,在簃春亭中坐下。
时值初夏,园中藤本月季开得正盛,香气浓郁,粉云,白露,蓝月,新雪,九重香聚成花球围绕在亭子周围,大簇大簇清新明豔得紧。
秦辰抱起凌晚放在自己膝上,侍童小金小银摆定笔墨纸砚,一个执扇一个焚香,伺候在两侧。
凌晚蜷在秦辰怀里,看他铺开一张雪白的笺纸,蘸了浓墨,在纸上写下一个“辰”字,落笔飘逸大度,淡淡的墨香跌宕开来,融入暖风里。
凌晚笑嘻嘻抓过笔,有样学样在纸上画一通,也写出个“辰”字,歪歪扭扭,颤颤巍巍,大大小小十来个墨点子洒在字周围。
他搁下笔,得意洋洋回头,“我写得怎麽样?”
秦辰嘬著嘴在他粉嫩面颊上一亲,双手不忘揩油,言不由衷道:“极好,极好。”不动声色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身後。
凌晚听秦辰夸自己,高兴得不行,五个爪子抓起毛笔尽兴挥毫泼墨,不多时雪白笺纸上印满密密麻麻的辰字,奇形怪状大小不一,仿佛落入缤纷万花筒中,看得人纷纷繁繁晕头转向。
秦辰一阵牙疼,默默拈起纸张塞到厚厚一叠宣纸之下。
凌晚自认进步了得,沾沾自喜道:“字这玩意儿,果然多练才有进益,我已记得那形状,下次再不会认不出。”
秦辰干笑两声,从袖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到他手里,“你不是常想在外走动麽,准许你出府玩一个下午,想吃什麽买什麽皆随你的意,如何?”不动声色让小金小银赶紧将纸笔撤走。
凌晚被亮闪闪的银元宝吸引,抓在手里对著太阳瞧了又瞧,欢喜道:“好,好。”
他乐颠颠从秦辰身上跳下,飞快回屋换好衣裳,带著小金小银出了府,走在敞亮大街上。
京城果然比渔阳城繁华数倍,商铺鳞次栉比,车如流水行人攒动,小商小贩可著劲儿吆喝,一片喧嚣忙碌生机勃勃的热闹气。
凌晚在布庄买了几匹布,到戏楼听了几句小曲,在糕点作坊买了荷花酥、蜻蜓饺和芙蓉珍珠饼,临近晌午,来到福满楼吃饭。
小金小银捧著大包小包跟在後头,阴森孩儿面淹没在花花绿绿彩盒之下,甚是滑稽。
凌晚招来小厮点菜,油泼螺片,鲜香紫茄,辣炒河蟹,豆瓣鲤鱼,干煸鳝片,香蒜鲜贝,鱼香蹄花,椒盐里脊,末末了还意犹未尽点上一碗川贝雪梨粥,一碗清炖牛肉面和一盘炒猫耳朵。
前来接应的小厮苦著脸拿著小纸条儿拼命记,心内默默盘算这满桌菜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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