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如此相拥而眠,甚是亲密,一个娇软,一个粉嫩,仿佛两团上好的脂膏蜷在榻上,黏黏腻腻要融到一块去。
御花园内幽香阵阵,忽然一阵风过,传来鸟儿受惊的鸣叫,幼帝被动静吵醒,缓缓睁开眼。
凌晚温温顺顺躺在自己怀中,肤如凝脂模样乖巧,欲瞧欲觉得欢喜,忍不住伸出手掌在他脸上揉搓,肆意轻薄。
凌晚好端端沈在梦里,被一双胡揉乱摸的小手生生弄醒,心内笑了一阵,睁开眼道:“承蒙皇上抬爱,可要折煞凌晚。秦王爷将凌晚送入宫,意不在此,只怕凌晚日後仍要回到秦府,与秦王爷朝夕相对,今日同皇上这一般,该作如何说才好?”
幼帝抬抬下颚,小脚蹬了一下,道:“天下都是朕的,别说摸,即便将你强要了来,又有何人敢言半句?”语罢叉腰挺胸,摆出帝王架势。
凌晚忍下笑意,面带娇羞,扭动腰肢钻入幼帝怀中。
一个小侍童自假山後走出,缩著身子在榻前跪了,垂著脑袋小心翼翼道:“陆大人已在园外候了两个时辰,不知何时才能得皇上召见,奴才斗胆进来请示主子,好给陆大人回个话儿……”
凌晚拿指尖点点幼帝额头,笑道:“就你鬼主意多,大晌午的命陆含卿来见,自己却倒头睡了,干干让人家等。”
幼帝懒洋洋眯起眼,“莫说两个时辰,即便四个时辰,不也得等麽?又没让他跪著等,还断手断脚了不成。”
凌晚软言软语道:“入夏的天,让人太阳底下没遮没盖地站著,终究说不过去,不如招他来见了,咱们好回屋吃果子去。”
幼帝闻言蹙起眉头,不满道:“你怎的替他说话,不过站了两个时辰,如何就心疼了?当初陆含卿下毒害我,谁曾替我担忧,莫非我才是不讲理的那个。”他赌气把凌晚搂得更紧,粉嫩指甲掐进皮肉,白净躯体刮出鲜红指痕,“你日後便是我的人,再不许替其他人想,不然我可不饶!”
凌晚见这小祖宗脾气上来,只得放软声调应了,心肝宝贝哄了一通,又道:“我日後再不心疼别人,单疼你一个,可好?”
幼帝咬了下唇,表情含著执拗,“我不信陆含卿,不信满朝文武,独独信你。我如此待你,自然总想你也如此待我,不然心里便不痛快。你日後莫要再帮其他人说话,乖乖留在宫里陪我,我向秦王爷将你要来,你此生便安心住在宫里吧。”
凌晚禁不住暗自惊愕,本以为小皇帝一时兴起,将自己当做布偶搁在身边把玩,腻了便会丢手,没料想竟当真了麽。他犹疑半晌,复将面庞抬起,面泛酥红,眸中波光荡漾,娇软道:“凌晚自是心甘情愿。”
陆含卿等候多时方得了传唤,跟随侍童踏入御花园。
园内奇石罗布佳木葱茏,石雕蟠龙向外吐出清澈水柱,然而白烟飘荡浓香刺鼻,几乎要把人冲个跟头。他略微皱眉,绕过假山行至帝王榻前,垂首恭敬跪下。
幼帝扬起嘴角悠然一笑,童音清朗道:“爱卿平身。”
陆含卿乍一听得幼帝声音,身体猛地一僵,不可置信抬起头。四目瞬然相对,一双眼眸散漫傲然,一双眼眸惊诧犹疑。半晌,陆含卿默默将头垂下,低声应了句“谢皇上”,缓缓立起身,俊逸面庞已然风平浪静,不见丝毫喜怒哀乐。
凌晚暗道无趣,心内思量早知如此何苦巴巴将香炉从锦云宫抬到此处。他将大半张脸埋进幼帝胸前,只露出一只眼睛冷冷旁观。
幼帝随手拈了片雪梨送入凌晚口中,看他小口小口将梨片咽了,自在悠然道:“朕今日命爱卿前来,乃是为著凌公子之事。凌公子近来在朕身边伺候,细致体贴,伶俐周到,朕喜欢得紧,想跟秦王爷将人要来,却怕生分了叔侄情谊。陆爱卿与秦王爷向来亲近,朕思来想去,此事交予爱卿再合适不过。还请爱卿替朕向秦王爷说和,无论如何将此事办妥,朕自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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