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说该死的是我,那……那拿我命去换小畜生不是刚好,为什么他没活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发狂地抓自己头发,尖叫着质问司徒。
“你疯了——”司徒抓着背后的扶栏,看着面前的人,不,他已经不确定面的颜俊还到底是不是一个活人……
“我没疯,我死了,是鬼……你留下陪我!”听到司徒的一声吼,颜俊放下抓头发的手,看着司徒幽幽地笑了。他回头指着背后那扇门,门后一片黑暗,却不同于楼道里的漆黑,一阵阵逼人的氦气从屋子里泄出来。
“进来,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颜俊手已经攀到了他肩上紧紧抓着司徒双肩往屋子里拖,力气奇大,任司徒怎么挣扎不松开。被面前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颜俊一把拉进屋里。
“哐——”进屋的一霎那,颜俊加在司徒身上那股大力消失了,司徒成大字形趴在颜俊家玄关,吃了一嘴的灰。那扇大门在他背后自动关上,彻底隔绝外面的世界。
司徒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寻找颜俊。
颜俊——!
颜俊!
你出来了——
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却始终看不见那个人。他立刻回头去拉门柄,却丝毫也扭不动。司徒只能抬脚去踹门,想把这山看着很薄的木头门踢开。奈何这扇门就像是画在墙上的一样,无论司徒怎么踹,都踹不开。屋子里始终漆黑的一片,所有的家具蒙着灰色的布,那些布不知道是材质做的,在这完全没有光线的房间里却隐隐闪烁着诡异的银光。
这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司徒都能听见的冷汗滴进地板缝隙的声音。
风——
哪来的风?
司徒大气也不敢喘,四处打量着。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从裤脚刮过,凉飕飕的。他浑身是汗,被吹得打了一个激灵。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颜俊?
他试图喊着那个名子,没有人搭理他。
你人呢?是人就出来?
有什么话,说清楚!别鬼鬼祟祟的吓唬人啊?
鬼……这个词对司徒来说太陌生,他始终认定只是颜俊在搞他。没有听到颜俊的声音,他又问了几句。有点想发火,他本来就是急躁的人。颜俊这没头没脑的乱闹已经触及了他最后的耐心。
噗的一声,屋子里突然亮了。神经处于绷紧状态下的司徒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心狂乱地跳着,他猛拍自己僵硬的脸。努力安慰自己,灯亮了。证明有人……
对!
一定有人,不然誰开的灯?
对,颜俊!
颜俊,想耍我……
司徒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这力气,两条腿直抽筋,一站就软。
屋里亮了灯照例说他应该安慰些,但事实是司徒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因为他所见到的,在灯光下面,所有家具上蒙的灰色布头不见了,地板上也是丝灰尘也没有,整个屋子很干净,干净的可怕。他僵硬着,不敢四处乱砍,屋里的灯并不明亮,光线暗淡,像那种长时间开着,把钨丝都烧过头了。生怕什么东西会从阴暗的角落里冲出来。
嘟嘟嘟——
屋子里极安静,一点点声音都逃不过司徒耳朵。司徒循着声音看过,整个身体再次僵住了,在这半昏半暗的大厅里,沙发那边竟然有人。
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那个人伸出手动作僵硬地摆动着在沙发边的电话机。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颜俊,他坐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全都倚靠在电话机旁,脸上是司徒从没见过的落寞。手里握着听筒,贴着耳朵,另一只手不断地拨着号。听筒里传来一阵阵忙音,他好像听不见。只是反复拨着号。漂亮的手指执着地在电话机上按着。
颜俊?
司徒看着他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不敢出声。这一切太诡异了,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颜俊其实是个精神病?不管这多还是先出去要紧。多年刑警的经验最终让他冷静下来,一点点往门口挪着,一边注视着那个机械地按着电话号码的人。
颜俊,疯了……
司徒现在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另一方面,他又执着的告诉自己颜俊病了,应该带他去医院。可是却有一个直觉在告诉他,颜俊……
已经死了……
现在他面的也许是一个鬼魂,来向他索命。
双脚却完全不听使唤,他回头看着触手可的门,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拨着电话的人终于抬头了,他朝司徒这个方向看过来。司徒吓得不敢动弹。很快他的视线又游弋到了别处,环顾整个房间。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铁盒子,打开。动作极慢,生怕会弄坏了里面存放的东西。他从盒子里拿出一些东西看着,神情专注。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他把盒子里的东西一把捧出来,放到脸颊上轻轻磨蹭,对待爱人一般。司徒看得出那是一对破烂的零碎物件,就是那只他买了送给颜俊,决裂那天又亲手砸碎的那只。整过程,颜俊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把他司徒当成了空气,他只是认真地看着那堆破烂,轻轻地抚摸着,嘴角慢慢弯倾,慢慢的,低头,捧着那堆破烂凑到面前,一个吻轻轻落在上面。
他笑了,很满足的样子,再将那些破碎的零件一一放回了盒子里。盖好盖子,用手帕包住。抱在怀里来回抚摸,神情十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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