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把徐尧拽起来,把他拖到右后方一棵大树后面,不住往后看,并带着徐尧朝右后撤。
“拿着,要是有人过来就用这个……随便杀吧。”韩衡分了把匕首给徐尧。
“我有。”
韩衡根本没看见徐尧从哪儿拔|出来的一把软剑,好像是缠在腰上的,他点点头,一只手一把匕首。
一片树叶“啪”地打在额头上,就像一滴寒彻骨髓的雨水。
“上面!”
地面黑影一闪,兔起鹘落的瞬间,韩衡翻身闪向右侧。
中间多出的那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很难抉择到底先杀哪个。
就在他再次看向徐尧时,韩衡脑子里柳七的声音在说话:要想活下去,出手就要快。韩衡窜起身,左手从背后扎向那人左边脖颈,对方转身时短剑甩过来,震得韩衡匕首差点脱手,右手中匕首则直接在那人颈子里一抹。
一股热淋淋的鲜血喷了韩衡一脸。
背后剑光一闪,近距离之下,即使蒙着面纱,韩衡还是能看到他蒙面布下五官痉挛的扭动。
黑衣人栽倒在地,四肢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没……没事了。”徐尧也是一脸震惊,脸色发白,将软剑一抖,急促的呼吸难以在短时间平息下来。
树林里的动静听起来竟像是有数十人,韩衡脸色不好地朝徐尧道:“找地方藏身,不对,人太多了。”
“难道是好几拨?”
“不知道。”绊马索设得不多,这片林子不大,只要有人上当,其他人就会警觉。水流流动的声音本来不明显,此时却像是某种信号,韩衡拽了拽徐尧的袍袖,朝水声传来的东南方移动。
第176章 一七六
“啊——!”韩衡手起匕首落,呼吸间俱是血腥,脸和脖子都有不舒服的黏腻感,却也顾不得了。
徐尧也放倒一个,两人拼着吃奶的劲把尸体往道旁藏好,往尸体身上踹去些树枝。韩衡蹲在地上,把树叶归拢,均匀地洒在尸体上,眼睛慌张地四处看。要冷静要冷静……他不住深呼吸,站起身,示意徐尧跟上。
徐尧也很紧张,耳朵和脑子里充斥着他自己的呼吸。
“在那儿,现在做什么?”徐尧眼前一亮,已经看到了河流。
韩衡手在身上乱摸,摸出两根麦秸秆来,分给徐尧一根。
“喝豆浆剩的,我们……我们藏到水里。”但是孩子不能藏在水里。君晔灏要怎么藏呢?
这时徐尧也看见了君晔灏,眉头一皱,“不行,你儿子不能下水,会冻病。”
“我知道。”韩衡道,“先过去,看怎么藏。”往离得最近的河岸上游走,有一大片芦苇丛,也许有藏身之处。两个人都很慌张,站在一起一边商量一边留意动静,这时,韩衡的眉心飞快扭曲了一下,说话语速变得很快,声音也在提高:“可以,藏在那儿。”他抬手时像是要给徐尧指地方,却不是河岸的方向,而是背后。
话音才落,韩衡看也不看,手向外一挥,匕首掷出。
一声重物落地。
韩衡走过去,徐尧手中剑指着那人的咽喉,匕首正中那人肺部,拔出来时偷袭者整个人浑身一抽,四肢控制不住弹动。
韩衡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杀第一个人时他心跳如雷,怕得要死。杀第二个人、第三个时已顾不上别的了。徐尧小臂挨了一刀,他自己也感到脚踝好像崴得肿了,走路时一阵接一阵难忍的剧痛。
“走吧,先过去。”韩衡带着徐尧,两人朝已经能看见的河边边走边留意是否有人偷袭。
越是这种时刻,他们越是不敢放松,两人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是一条浅浅的河,有五六米宽,听水声不怎么深。一大片芦苇粗野地生长在水边,这时候没风,只听得见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那水声温柔得像一首优美的夜曲。
“先……先躲到那里。”韩衡看了一眼徐尧。
一瞬间徐尧就懂了,点点头:“好,如果有人来,我们可以先芦苇丛里跟他们玩一会。”
韩衡胸口激剧起伏,君晔灏被这种紧张感染到,已经醒了,既没有手舞足蹈地玩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把软嫩的小脸紧紧贴在韩衡的脖子上。
韩衡托着儿子的屁股,徐尧让他走前面。
芦苇坚韧的杆子抽在脸上刺刺的疼,韩衡一只手按着君晔灏的头,略低着头,朝前面走,眼睛适应了黑暗,一直在看地上,这种地方可能会有蛇。
不过他们运气不错。
视野里出现了一只搭得乱七八糟的鸟窝,韩衡心里一松。
“应该还比较,比较安全。”韩衡让徐尧看。
“嗯,好像没有人跟来。”徐尧一直在往后看,这么一大段路,都没有遭到伏击,而且也没有听见任何异样的动静,人不可能长时间都处于极度的紧张,他神经也松弛下来,摸出一片叶子给韩衡咀嚼,自己也嚼着一片,牙齿因为僵硬而彼此碰撞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里吧。”两米以外的地面反射着零碎的银光碎片,那里有水,再往前走,就是河面了。
在徐尧的帮助下,韩衡把君晔灏解下来抱在怀里,轻轻摇晃他,给他唱摇篮曲。
唱了好一会,韩衡发觉这他妈完全是徒劳的,小家伙根本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他睡醒了。”徐尧乐了。
韩衡泄愤地轻拍了一下他儿子的屁股。
君晔灏嘴巴一瘪,要哭的瞬间,手突然从小被子里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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