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那么容易啊……”他胡乱地搅着饭盒里的饭。
“那我问你,”我抹抹嘴,“这段时间,你过得充实吗?”
他点头。
“快乐吗?”
他迟疑了一下,依然点头。
“那就够了!”
武和平不解。
“你比以前充实、快乐,还面对一件那么有挑战的事情,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让我怪你什么啊?”
他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释然地笑了。
“黎晓,看你平时那么严肃,其实你最乐观。真羡慕你!”
“别羡慕我。”我赶紧摆手,“上班的时候我要再不开心点儿,就没什么事儿能让我笑出来了。”
举着刚刚出来的片子,我仔细观察着。武和平下班之前刚刚给我的,是患者最新的x光片。举得胳膊都酸了,我突然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挡陈子非看后视镜了。
我赶紧放下手臂,看他的反应。他却神色如常的开车,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这些日子,他变得很沉默,像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一样。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一句话也不说。每天都按时来接我,安全地把我送回家。没提过一起吃饭,没邀请我去他家,好像之前那些事,从来就没发生过。
我很想问他,怎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生疏了,可却不知如何开口。我之前不是最怕他的亲近,他的拥抱,他的过分关怀的吗?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
没有温暖的雀巢咖啡,我难以忍受车厢里压抑的气氛。放下片子,头偏向窗外,一闭眼,睡了过去。
“黎晓!黎晓!“
睁开眼睛,我还坐在车上,腿上还摊着片子。不过已经到家了。
我偏头看到陈子非,这是几天以来我第一次跟他对视。还没来的及探寻他目光中的信息,他就移开了。
“谢谢啊!”我边谢边收拾东西。
他点了一根烟:“心扩张手术我之前做过几例,要有什么拿
不准的地方,随时打电话问我。”
我动作顿了一下,搞不清楚他对我到底是热情还是冷淡,只好“嗯”了一声。
看他开车走远,我迟迟没有上楼。以前,他常常是看我上了楼才走的。
熬了一个通宵,我把手术过程又过了一遍,烂熟于心。一大早很没精神,护士长眼睛尖,进到我的诊室来。
“黎大夫,一会儿一定让您出个院前!”
我疑惑:“为什么啊?”
“昨天晚上指不定干嘛去了呢!现在补觉也来不及了,出个院前到外边过过风儿,刺激刺激你的大脑就好了!”
我无奈。谁知这院前的活儿来的这么及时,我披上大衣,赶紧出车了。
急救车停在了一个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来的楼门口,司机师傅卸下担架,护士已经在车下等我。可我的手抖得连车门都打不开!
“黎大夫,走啦!”护士招呼我。
我要下车窗,问司机:“韩师傅,几层…几号啊?”
当他说出我最不想听到的回答时,我还来不及感叹命运的捉弄,却最先想到了陈子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敢上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他,那些事我再也不想再回忆起来!
我勉强和护士司机解释,说我跟那家人认识,了解大概情况,就不用他们上去了。顾不了他们的一脸疑惑,我给陈子非打了电话。
我记得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多心外手术的书呢,怎么就找不着了呢?
为了给黎晓找手术资料,我把好不容易收拾好为了招待陈芳菲的屋子又给弄乱了。一定要找到啊!要不我可得郁闷死!
找出一本晓非在东非工作的笔记,看得入迷了,差点没接着黎晓的电话。
“喂?黎晓,怎么了?”
“……韩、韩宇!”
这名字、这声音让我一激灵:“怎么了?韩宇怎么了?你在哪儿呢?!说话啊黎晓!?”
“快过来!”他压低声音,压抑颤抖,“韩宇家……我没办法了……”
我丢下手中的日记本,飞奔出去。
我赶到韩宇家的时候,他□着上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样一动不动的还有黎晓,他站在离韩宇很远的墙根,提着急救箱,一动不动。
把韩宇翻过来,他渐渐有了一点意识:“晓,是你吗?”
不用抬头,我也能感受到黎晓的震动。谁也没有回应他,我走过去拿来急救箱,给他注射了利多卡因和阿托品。然后开始检查他身边的白色粉末。
其
实不用闻了,这种性状的东西出现在韩宇家,能是什么啊?我看了一眼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韩宇,他要再这么下去,人就废了。
渐渐的,他慢慢清醒过来。看清我是谁之后,有些失望。
“黎晓呢?黎晓呢?我明明……打了中日医院的电话啊……”
还能找到中日急诊科的电话?那还挺清醒的啊!我冷笑一声,抬头看黎晓。他已经转过身去,一只手扶着墙,支撑着身体。
“我对不起他……”韩宇突然就哭了,“我不该那么对他……他不是那个…我却那么对他……他一定…恨死我了……”
那个吗?同性恋吗?其实这几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就想跟他道歉……我不求他原谅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他突然看着我,特别认真,“我是真的喜欢他!就从那天早上开始,我就喜欢他了。现在也喜欢,一直都喜欢他!我说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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