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海驭远自失地一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连活到现在都不可能……如果没有我,那海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会死的……你一直护着我长大……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呢?”海驭遥头都不回地说,“你不是我弟弟嘛。”说着他伸手要去开门,却被海驭远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阻止了他,仍旧坚持着问:“为什么?……”
室内又是一片寂静,隔着门,外面的欢声笑语和细碎的音乐声隐约地传来,他们都知道,当他们走出这扇门,就是兄弟正式分别的时候……
“妈死了,我从意大利回来奔丧的时候,你才一岁多。”海驭遥到底开了口,声音低沉,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第一眼看到你,是你坐在婴儿床上,不哭也不闹,很乖,很安静……睁着大眼睛,只要有人看你,你就会对着他笑……”
他仰起了头,微微地笑了一下:“那时候我就在想,我是哥哥了……原来当哥哥是这样的感觉啊……”
海驭远什么也没有说,从后面抱住了哥哥宽阔的背部,紧紧的,象是再也不愿意放开……
哥哥,对不起……
永不放弃 26
事情的发展,如同人们想象的一样,在海家例行的新年舞会上,戴着钻石花冠,穿着洁白的礼服,象天上的雪花精灵一般美丽飘逸的海家大小姐,微笑着摇了摇头,第一次拒绝了海驭遥的邀舞,把手伸向了站在一边的海驭远,当一对白衣璧人在众人瞩目之下旋入舞池翩翩起舞的时候,海家的未来主人,就这么悄悄确立了下来。
海驭遥很成功地让自己的脸颊肌肉在那命运的一刻僵直了起来,随后又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随即,他好像忽然醒悟到自己失败的事实,决定不再这么戴着面具呆下去,轻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跟着他来的一行人等连想都没想地跟在后面,还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海驭遥沿着走廊大步向前走着,经过的人无不屏气退到一边,偷偷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直到他俊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狠狠推开大门,夹杂着雪花的清冷空气迎面扑来,海驭遥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手撑在门上,另一手悠闲地插在自己口袋里,仰面向天,看着冬夜深蓝色的夜空,背后赶上来的随从迟疑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海驭遥的嘴角愉悦地上翘,从胸膛深处吁出一口长气,“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痛快!痛快!好不容易到这天了!”
他把手放下来,交叉在胸前,回头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随从们,很随意地说:“喂,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能回来了!”
“大少爷……不!海哥!”其中一个人激动地叫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跟定了你的!你赶都赶不走我了!”
“是啊,海哥!我们跟着你!”
“我们不留下!”
“海哥带我们走吧!这儿也没什么好呆的!”
“就是,缩手缩脚,还带勒死人的领带!还不如回我们地盘上去爽快!”
“是啊,海哥,我们走!回去喝个痛快,过新年嘛!”
“走啦海哥,走啦走啦!”
“……”
海驭遥笑着点了点头,环视了已经围在他周围的手下们一眼,加重语气说:“你们都是遗珠资助过的,我把话放在前面,今天跟着我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想进来……都想清楚了吗?”
周围有一阵的沉寂,很快的,有一个人笑了起来:“大小姐过了年就成了海夫人了,我们欠大小姐的,可不欠海夫人的。”
一片轰然叫好声,海驭遥笑着摇了摇头:“季平,你这小子!好了!我们别在人家家里乱闹,刚才你们也没吃饱吧?回去!今天是新年,我请客!”
他说着,回身大步向外走去,早有人跑到前面去开车,几辆黑色的轿车依次开到院子门口,大家动作很快地都上了车,只有海驭遥落在后面,手扶着车门,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辉煌的豪门深院,欢声笑语的人群,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此时离开,他竟然一点留恋之情都没有,只有卸下身上一副无形重担的舒展爽快,可是,还有一个凌弃……
心里象是被什么东西浅浅地刺着,微弱的痛,似乎是细细的声音从天外传来,一阵一阵地在耳边回响:“驭遥……驭遥……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驭遥……驭遥……”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好把这个声音从脑海里给赶出去,身边给他开车门的手下迟疑地问:“海哥?”
“没事。”海驭遥简单地说,暗笑自己的优柔寡断,明明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为什么到了今天,心里居然还有一点的犹豫呢,这可不象是你啊,海驭遥。
他刚要坐进车里,那个声音又来了,细弱,颤抖,可是听在耳朵里清晰无比:“驭遥!驭遥!不要走!不要!驭遥!”
不!这不是幻觉,就是凌弃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在一院满天满地的灯火中,他看见了凌弃,苍白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黑的见不到底,单薄的睡衣裹着瘦弱的身体,风一吹,似乎就会倒下去。
“小凌……”他喃喃地吐出两个字,心上又是一阵疼,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留在记忆中的,始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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