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边很少靠近村里的那帮野小子们,以前是因为常常被欺负,自个儿心里其实也看不上那些不懂事的爷儿,后来,和陆满熟了之后,更愿意待在陆满身边。
听到村里传出的风言风语,也是意外。秦边一般只有上午时候耗在陆家,午前就得回去,他寄人篱下,自然也要干活的,农忙起来,可能一整天的在地里。
那天秦边照旧午前回去,陆满也要上地里给爹爹送点心——这里只吃早晚两顿,中午吃点心,就是饭团、米糕之类的填填肚子,不算正经吃饭——俩人有一小段顺路,通常一起走。
结果没几步,就迎面来了一帮子半大小爷,平常陆满少出门,这帮小爷儿对他是好奇得很,其中一个胆大的拦住他们,冲着陆满道:
“陆大哥儿,我听说你阿么要把你给秦光那怂蛋做媳妇,是不是真的?”
陆满先是为他的称呼黑线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在说什么,一时有些莫名,呆呆看着眼前这人。
陆满长得像梁安,娃娃脸,还白嫩。拦路的小爷被看得脸红。
旁边的秦边可不干了,他相信陆家绝不可能有这种打算的,但自家婶么么那张碎嘴可靠不住,又怕小满被吓到,赶紧上前一步护着。
“小满,梁阿么不会的,你先去地里,青叔还等着呢。”
“哦,好。”陆满当然也不相信,更不会被吓到,就没搭理别人,背着小篓子继续走。
秦边看陆满走远,回头狠狠瞪了说话的小爷一眼,撒丫子跑回去了,他得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爷儿被瞪得一愣,半天才想起来那绿眼珠子是村里有名的杂种,他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秦边一路跑回去,院门居然关着,他俩手一撑就翻过不高的篱笆。没走几步,就听见屋里有人大小声,居然是自个儿二叔,这可稀奇了啊。
“杜大梅,我告诉你,你要再瞎嚼舌根子,我真揍你啊。”
“你还本事了,你本事你别冲我横啊,你本事你怎么不把咱家地要回来啊?”
“那地是咱家的么?那是陆家的。”
“呸,那地咱家种了十多年了,说收走就收走,这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还得多养着个小杂种。”
“闭嘴,秦边是我哥的儿子!”
“你哥?你拿你哥当兄弟,你哥可拿你当冤大头呢。”
屋里一下没声儿了,秦边也有些听不下去,抬脚刚准备走,屋里又传来声音,有些抖。
“冤大头?到底谁是冤大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我以前不说,也是有私心,那会儿地刚收走,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哼!”
“我哥刚把秦边送回来时候,是留了钱的吧?二十两啊?每年还托人带钱回来,一年十五贯。养不起个秦边?”
秦边听得愣了,他一直以为自个儿是在叔叔家白吃白喝的,甚至有些怨恨自己亲爹,可没想到,叔叔家并不是白养他的,自己爹爹也没忘了自己。
雨说下就下,还滴滴答答没完。端午过了有十来天,倒也该是入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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