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分钟,张慨言一看,哟,还是没动静,撅屁股躺床上理都不理他,于是爬过去,拍拍:“哟,小子长本事啦?老鼠都不怕啦?怎么啦?不愿意刷碗呀?不愿意刷不刷了呗,咱一会摔了它不就一了百了啦?这也值得生气呀?来,转过来,给哥哥笑一个。”
要说到程豆豆发脾气,那时间可长可短,其关键取决于他的心情。他心情好了,怎么着都行,倒过去冲你犯贱都有可能;可你甭逮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逮着了,十年八年不理你也是有可能的。
so,对于观察豆豆的脸色揣摸豆豆的心情张慨言的经验简直可以用极其丰富来形容,对于什么时候该调教什么时候该犯贱有着很好的把握,分寸感直追脑外科医生。
不过豆豆生气的原因千奇百怪,张慨言对于这一点一直把握不太好。
所以,眼瞅着左劝右哄床上的那个屁股依然坚毅地撅着,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张慨言犯愁了:这又是哪儿给得罪着了?指定不是洗碗的事儿,这事儿自己的认错态度已经极端端正了,碗也已经洗了,并且承诺了以后再也不要求他一定洗碗,断没有再生气的道理了,所以,一定是别的事儿给惹着了。
琢磨来琢磨去,也就耗子事件之后生的气,耗子之前还好好儿的呢。
明白了!
爬过去,推推:“豆,哥错了,哥真的错了,哥真不知道不承认这事儿能把你气成这样儿,豆,哥改,现在就改,马上就改,豆你再重新说一遍那事儿,我立即就承认!决不打一丁点儿磕绊儿。豆,起来起来,快点快点,快来试试。”
要说哄豆豆,张慨言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啧啧,你看你看,怎么样?肩膀动了吧?不但动了,动得幅度还挺大!不但肩膀动,屁股都动了,不但屁股动,你看你看,身子都转过来了吧?不但转过来了,豆豆已经彻底被他感动,开口跟他说话了!
根据长久以来的斗争经验,豆豆一开口,那就i了。
豆豆说:“滚!”
那天晚上张慨言一晚上都以耗子自居,愣是没争取到组织的原谅,以至于当天晚上睡觉都是孤枕而眠的。
第二天早上,张慨言起来,豆豆已经爬起来上了趟厕所了,从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眼睛一转,头转另一边儿去了。
谁再敢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试试?看张慨言敢不敢跟他拼命!
把自个儿收拾利索了,琢磨着也就美食对豆还有点吸引力了,于是钻进厨房准备早餐,打开冰箱一瞅,就剩俩鸡蛋了。
二话不说,下楼奔菜市场,千挑万选,全是豆豆爱吃的,一边儿挑一边说:死豆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进家一推门儿,满室皆香,香得极其纯正的香,平生闻所未闻的香。
它为什么那么香?它怎么那么香?
香油,你说它为什么。
香油?那谁没闻过呀?
香油你闻过,拿香油当色拉油使你闻过吗?你闻过你厉害,反正张慨言这辈子是第一次闻。
满肚子疑问着打开厨房门儿一看,明白了。
那俩鸡蛋的鸡蛋壳儿还跟案板旁边扔着呢,鸡蛋壳儿旁边是一个盘子,盘子里面已经没了固体,但盘子底儿上却厚厚一层液体。煤气灶上还放着锅,锅里也已经没了固体,底上却也厚厚一层液体,与盘子里的遥相呼应,异香扑鼻。
张慨言赶紧着开窗户,这味儿香是香,闻时间长了它头疼。
瞅瞅自己那刚买没半月的香油瓶子,它干净,固体液体全没有,盖儿都找不着了。
张慨言那个心疼呀,赶紧地从菜里头挑出两根黄瓜一袋草莓来,洗巴干净了,拿卧室里:“快快,吃点儿带水儿的。”
程知著斜了他一眼,到底没抵住水灵灵的诱惑,一手抓绿的一手抓红的,俩手一起往嘴里塞。
“慢着点儿,哎哟,盛不下了都。哎,豆呀,香油炸鸡蛋什么味儿呀?”
“咯吱,咯吱,滚!”
“那不是,人家没吃过吗?哎,那能吃吗?拿香油炸鸡蛋,你真有创意。”
“放屁!摊鸡蛋!谁吃炸鸡蛋呀!”
“不是,您俩鸡蛋倒了半斤油,那油肯定没过那鸡蛋去了,依照我国烹饪传统,油比菜多,那就叫炸了。”
“滚!”
“嘿嘿,”张慨言一把抓住豆豆踢过来的脚,涎着脸坐在了床上:“哎,豆豆,那到底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可香了!切,谁说我不会做饭?我会炒鸡蛋!”
“那是那是,嘿,豆,不生气啦?”
“滚!一辈子别理我!明天我就搬回宿舍住。”
“宿舍都住满人了,没空床了。”
“我去和秃子睡一张床!我和乔丹睡一张床!我就不和你一起睡!”
“别别千万别,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你忍心让我难过死呀?”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一个字吗?怎么又成两个字啦?”
“我操!闹了半天你是为这个生气呐?豆,你现在越来越有当女人的潜质了你。”
“过来。”
“嗳。”
“伸出脖子来。”
“嗳。”
“伸出手来。”
“嗳。”
“把手放脖子上。”
“嗳。”
“俩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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