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笑:“多大个事,派个侍卫送去就好了。你,过来。”他随便一指。介福一拍马蹄袖,不敢喘气:“十爷有什么吩咐。”
“傍晚禛贝勒府那边开宴的时候,你替你主子把礼单送过去。”
介福惊恐的睁大眼睛,在脑中喊着: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四爷等不到主子,我再跑上去火上加油,四爷会杀了我的。
“听到没有。”
介福泪汪汪的向主子求助,可惜胤祯正在跟九阿哥说话,没注意到他。
“你到底听到没有。”十阿哥不耐烦。
介福惨兮兮的含泪屈膝:“是,奴才领命。”
十阿哥撇下介福跟胤祯和九阿哥一同进去:“十四,你那奴才怎么好像有点傻。”
胤祯笑:“天生的。”
一天行程满满当当。上午一行人在郊外打猎,下午到茶馆听书,晚上开宴。
轻歌曼舞,行酒作乐。胤祯和九阿哥十阿哥陪着八阿哥胤禩给厅里的京城显贵们一桌一桌的敬酒。
四阿哥府上的宾客被迫看了数十场大闹天宫,喜欢猴子的人也忍不住了。福晋悄声说:“爷,是不是该换场别的戏了。”
“换吧。”胤禛望了望府外漆黑的夜色,垂下眼帘。
4、今生前生(四) ...
胤禛的心腹侍卫年羹尧道:“爷,十四爷说了要来,却一直没到,怕是有什么事阻住了,不如奴才去请一请。”
胤禛转过脸盯着他,沉默阻隔了宴厅的声音。
“不用。”半晌,胤禛才收回目光,一甩袖子,回到前厅。
年羹尧被主子吓得呼吸一窒,呆了好一会。正要追上去,李卫推他一肘子,拽到一边:“老年你傻了啊,主子是什么性格,你敢挑破他的心思。你这不是找死么。”
“那,那怎么办,假装没发生过?”年羹尧期期艾艾的探询。
李卫被他逗笑了,又拐他一肘子:“你真傻假傻啊。你既然问了,这事就是你的了。你今天若不做好,这辈子别想好过。”
年羹尧悔的肠子青了。小半个时辰,年羹尧为难的禀报:“主子,十四爷在八阿哥府上。”
胤禛吩咐宫女说:“那两盘玫瑰鹅和烧鹿筋凉了,拿出去倒掉。”
年羹尧小心翼翼:“主子,其实就奴才看,十四爷一直都想出来,只是被三位阿哥拦着,还一直灌酒,脱不了身。”
“你主子没兴趣管十四阿哥想不想来,能不能来。”胤禛让他住嘴。
“还有……十四爷的礼单送到了。”
“人呢?”
“送礼单的是十四爷的一名贴身侍卫。”年羹尧肠子更青了,“奴才让他在门房歇息。要不要叫过来问一问?”
胤祥道:“四哥,我去把老十四从八哥府上揪过来吧。他也太不像话了。”
胤禛想他若真要来,又是谁拦得住的,况且自己多大的人了,跟十来岁的弟弟计较这些,岂不可笑。他想来想起,最后冷笑:“何必呢,不过是顿晚饭。”
宾客散尽,戏班子领了赏钱,也收拾行当离开,厅里只剩些残羹剩菜,混杂着酒味,浑浊不堪。
十三阿哥替他送客,胤禛披件褂子,从后院常用的一道角门出去透气。
夜色深重。彩云托着明月,洒下清辉。
门口的青铜狮子后面是两株百年老树,枝干虬劲,树叶繁茂。树干上系了匹马,抛着蹄子。
古旧的街道两边伸出青灰色的屋檐,三三两两的挂着灯笼,一直延伸到远方。
偌大的紫禁城,几百名交好的官宦和宗室子弟,十几个兄弟,父母妻妾子女俱全,可他就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凉。
胤禛叹了口气,凉的十个火炉也捂不暖。
福晋在门口道:“爷,,外面冷回屋吧。您今晚忙着招呼客人,还没进什么东西。妾身准备了些夜宵。”胤禛应了一声,让福晋先回。
寒风渐起,四周静谧。除了树叶的沙沙声,便是宾客马车轧着青石板路远去的声音。胤禛在清辉中踱到树下,靠着树干,望着远处紫禁城起伏的宫殿。
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从树枝跳下来拍他肩膀:“四哥。”
胤禛呆了一下,转过身,胤祯站在他面前。穿一件天青色对襟马褂,外披着深灰色大氅,一圈毛茸茸的白边围着脖子,将脸衬得洁白。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月光下流光溢彩。
“十四爷,您怎么在树上。”跟着胤禛的小厮李卫道。
胤祯尴尬的咳了一身:“爷来晚了,不好意思进去,又不好回去,只好躺在树上看月亮。”
胤禛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面上淡淡的:“席都散了,你礼单也送到了,还来做什么。”
“四哥,”胤祯委屈的扒着胤禛的胳膊,“老九老十拦着不让我走,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你看,我连几个随侍都丢了,不然逃不出来。”
他缓和声音:“你喝醉了?”
胤祯摇头,眼睛笑的亮晶晶的:“没醉。”
胤禛嗤之以鼻,转身回去。
胤祯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带子:“四哥我饿了。”
“怎么,在你的好八哥那儿没吃?”
“我惦念着四哥的晚宴,一直空着肚子。”
哪有空腹饮酒的,难怪醉成这样:“我本来准备了玫瑰鹅和烧鹿筋。”
“四哥真好。”
“然后放凉了,倒掉了。”
“……哦”
胤禛心情微微好了起来:“不过厨子没走,用剩下的菜料,应该还能做一盘。”他踏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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