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过是我母亲梦见了桃花纷飞,故而起名红雨。”
尽管白红雨对答如流,似乎与玄都相谈甚欢,但她的目光总没有离开过桑榆的眼睛。
“我早就说过,桑榆的丹凤眼笑起来很好看,红雨就是喜欢上了这双眼睛。自从那一天之后,我和桑榆出入八荒的次数增加了,每次去自然都是去找红雨。有一天,桑榆被凌虚尊上派去办事,我就一个人去了青丘。本以为那会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却不想在看见红雨的时候,那个念头便消失了。”
这一日在九州正值春分,万物复苏,天空也变得明朗起来。玄都在空地上见到了红雨,那个有着娇俏笑容的女孩,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玄都。
“玄都,你看。”红雨在玄都的眼前旋转开来,月白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这是我新作的衣裙,月白色果然很好看。”
的确很好看,月白的衣裙衬得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愈发明亮,但玄都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红雨一直很喜欢珊瑚色,而月白色则是桑榆最喜欢的。
“你以前都很喜欢珊瑚色的,怎么突然喜欢月白了?”
“因为……因为我看桑榆穿着很好看……”
红雨说到桑榆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让玄都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是因为桑榆啊……”
“玄都,你说桑榆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怎么会不喜欢。红雨穿什么都好看。”
玄都知道,此时的红雨是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的。
“桑榆呢?”
“他师父让他去办事了,怕是来不了。”
“这样啊。”
红雨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她背着手低头看着脚尖,那是一双绣着桂花纹样的绣鞋,底色同样是月白。玄都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无法想象原来的桃花纹样,居然也一起换作了桂花。
“那个,红雨,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我先回去了。”
不等红雨出声回应,玄都早已飞出了青丘。
“其实那一天我根本没有离开青丘,因为我不能就这样回去。其实就是不甘心罢了。于是我躲在青丘一个角落里,我自己都不知道待了有多久,直到我觉得厌了倦了,才从那里离开。我经过廊桥时,竟看见了桑榆。起初我以为自己看错了,靠近后才发现那的确是桑榆。原来他办完事情后,还未来得及回禀凌虚尊长,就先到青丘见了红雨。我看见桑榆解下腰间的白玉坠子,送给了红雨。”
终于,玄都将那杯飘着桂花花瓣的佳酿一饮而尽。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见桑榆。虽然桑榆从来没有因此抱怨过什么,但我想他一定知道原因。没多久,我意外得知桑榆被凌虚尊长禁足的消息,这件事情整个四海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也都在人群之间传播。被传的最多的,便是桑榆要求娶八荒青丘白家的红雨。可想而知,凌虚尊长是不会同意的。不仅仅是因为清修,更因为对方是来自八荒。”
“师父只是被禁足?”
“毕竟是凌虚尊长一手带大的弟子,他自然舍不得废了他的修为,更不忍心看他受到更多地责难。所以才将他禁足,其实就跟坐牢没什么区别。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鼓起勇气去见了桑榆。”
虚无殿的东北角有一座空置的塔楼,名为静虚。虽然长年空置,但里面的陈设还是非常齐全,并且一尘不染。桑榆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每日清晨都要来这里打扫。但未曾想过,这里竟然成为了囚禁自己的牢笼。心里想着红雨,自然不能静心打坐。他只好呆呆地坐在窗前,隔着紧闭的窗户,从那些小小的孔洞中,窥视湛蓝的天空。楼下传来了人声,似乎有人在说话,隔了一会儿,便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
“桑榆。”
听见声音的桑榆有些惊讶,他转过身,看着满脸愁容地玄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怕是整个四海都在笑我了吧。”
桑榆苦笑着问道。玄都紧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他。
“你瘦了。”
“你怎么来了?”
桑榆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玄都也只好随着他。
“听说了你的事情,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师父是铁了心的,我知道他不会答应。除非我放弃凌虚尊长弟子的身份,但……师父应该不会答应吧。”
“凌虚尊长说过,你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他自然不会舍得。”
“奇才?天下奇才多的是,我不过是他偶然遇见罢了。可是红雨……天下却只有一个……”
“桑榆……你……”
“玄都,帮我做件事。”
“你要做什么?”
玄都紧张地问道。
“帮我给红雨带个信吧。”桑榆金褐色的重瞳里闪出些许的光,“告诉她,我要做师父的好弟子,所以请她不要等我了。”
“你疯了吗?这会毁了红雨的!”
玄都抵死都不愿意带这个口信,但是桑榆竟然跪下了。那么骄傲的桑榆,居然为了红雨下跪。玄都有些乱了方寸,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该怎么做。直到看见桑榆金褐色的重瞳里,有泪水滑落。
“我带着口信去往八荒的那一天,便得到了桑榆向凌虚尊长妥协的消息。但我没有回头,而是直奔青丘。也是在同一天,我得知了白家为红雨定下的婚事。我到底没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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