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大早起床看见自家儿子儿媳抱成一团睡在客房里,司老爷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老人家对灯泡儿发誓推开门的原因真的只是好奇。
通常情况下,人对于自己没接触过的领域的反应分为两种,一种是稍微偏激些的,例如童佑茗的父母,对此是唯恐避之不及,连听都不想听;而司老爷子明显归为另一种,先不说是否接纳和包容,首先他对这种自己未曾亲眼所见的搞对象方式感到很新鲜。
所以他在起床之后先没去跟厨房做早饭的保姆打招呼,而是蹑手蹑脚地溜去了客房那边,靠在门上听听,确定里面的人还没醒,这就悄悄地拧开了门锁。
于是他就见到了那难舍难分的一幕。
老头儿痛心疾首地发出一串“啧啧啧啧啧”,以表明自己对此等伤风败俗行为的由衷唾弃。
明明那么大的双人床,这都快合二为一了……养了司峻这倒霉孩子快三十年,都不知道他护食护到这份儿上……出息呢……
他闭上眼以防自己晚节不保,一只手摸索着把门关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飘飘然去餐厅吃饭。
司峻似醒非醒的时候去客厅晃了一圈,屋里没人,只见老头子在餐桌上留了两人份的早餐和一张纸条:记得给儿媳敷脸,实在不行我房间还有消肿药膏。嘿咻要节制,记得多补肾。
司峻握着玻璃杯喝水,也用一个硕大无朋的白眼表明自己对此等低俗露骨内容的由衷唾弃。
真该让他爸没事儿少上网。
他给童佑茗重新倒了杯温开水,里面加了一勺蜂蜜,调匀了端去卧室,童佑茗也睡醒了,司峻进屋之前他给充好电的手机开了机,不出所料的,通话记录里最上面有三四个母亲的未接来电,发现他一直关机之后就没再打来,改成了短信。
“你想清楚了就早点回来吧。”
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从司峻手里接过水杯。“谢谢。”
男人坐在床边,手放在他小腿上,“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摇摇头,“没有。”
司峻叹了口气,抬手摸摸他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肿,笑得很无奈,“怎么这么犟呢。”
“你就先在我身边待一阵子,有打算了再回去吧。”他说,“我也拿你没辙。”
童佑茗垂着眼帘沉默了许久,接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嗯。”
他言而有信,真的把童佑茗“带在了身边”。
年前的最后一天上班,司峻领来一位生面孔。他人还没踏进公司,“董事长携夫人来上班”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公司上下一片哗然。各部门启动应急预案,连保洁阿姨都忍不住把大厅的地面拖了好几遍,就等待着能和传说中的老板娘不期而遇。
先是从前台的接待小妹那里传来确切消息:目测老板娘……是个男的。
保洁阿姨随后补充: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童佑茗跟着司峻走进电梯:“娱乐公司的气氛都是这么严肃活泼的吗。”
司峻眼睛看别处,“……我们大概只有活泼。”
他特意走去楚清办公室敲敲门,当长发男人从文案堆里抬起头的时候吹了声风骚的口哨,“楚总,我带来个新人。”
楚清眉头一皱,尽管童佑茗的脸在早上冰敷过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浮肿,还是被他察觉到了那一点点突兀的红色。“怎么搞的?”
童佑茗不好意思的笑笑,“被我爸打的……”
他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从抽屉里翻找出两个巴掌大的、一次性包装的冰袋,扔给童佑茗,话却是对司峻说的,“放眼皮子底下就照顾好了。”
司峻早已对他这种曲折的关心方式习以为常,“知道了。”
老板娘跟着老板进了办公室之后一上午都没出来,也没有发出什么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声音,令某些思想肮脏的女同志十分失望。
事实上童佑茗虽然已经放了假,大年初五就又要上班,这些天该做的是把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准备好,前几天已经和导师通了邮件,争取一次过关,免得到时候耽误工作。司峻给了他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没再多管,俩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沙发和办公区把他们分隔开,互不干扰。
中途雷笑倒是进来了一次,给司峻送些工作材料,路过沙发时和童佑茗打了个照面,互相点点头算是问好。毕竟他们之间着实算不上陌生。
然后他回到自己桌前,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发进公司群里:老板娘可好看了,有卧蚕哒。
于是这天的午休时间一扫往日慵懒祥和的气氛,生猛得如同活禽市场,不知道哪个部门的人传话来说,老板娘下楼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买气泡果汁了,于是大家团结一致的围堵在了办公楼下,就看花园里一个细长的人影缓缓走来,一手握着果汁罐子一手插在棉衣口袋里,围了围巾,低头似是在沉思,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边火辣辣的目光。
“身材比例不错啊,皮肤也挺白的……哎哟!露脸了露脸了!”
群众反响太热烈了,根本没人看到司峻正从一楼洗手间出来——他趁童佑茗去买果汁的时间去解决个人问题,顺便偷偷摸摸抽了根烟,刚走出来一看这阵仗,他疑惑的绕到一个面熟的下属背后,拍拍他说,“哎,看谁呢?新来的平模?”
那下属浑然不知地拨拉开他的手,“别打岔别打岔这看董事长夫人呢……哦,司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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