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彤同样面露惊讶,皇上赐给国师大人的含雪缎,怎么穿在沈妙言身上?!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拉起沈妙言的衣襟细细观看,阳光下,衣料纹理清晰,犹如片片雪花织缀而成。微风拂动,衣料上散发出若隐若现的梅花清香,正是含雪缎无疑!
花容战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地盯着江淑:“大家都知道,含雪缎这东西,珍贵无比,得用冬日存储的梅花雪水来洗。一旦沾染了其他水,这衣料便等于毁了。江小姐,你打算赔偿多少银子给沈小姐?”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穿得起含雪缎?!”江淑仍旧一脸震惊,可是看看沈月彤遍布阴霾的脸色,她便知道,花容战并未说谎。
含雪缎一年就那么两匹,连公主都未必穿得起,可见价值贵重。
让她赔,她拿什么赔?!
她嘴唇抖动,只觉难堪丢人至极,几乎说不出话来。
花容战望向沈妙言,笑容温柔:“沈小姐,你打算开什么价?”
沈妙言微微一笑,圆眼睛里都是狡黠:“江姐姐,念在你初犯,我做个好人,也不讹你了。你看我身上都湿了,不如你把你的衣裳脱下来给我穿,我便放过你好了。”
花容战扑哧一笑,以扇掩面,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望向江淑:“哟,江小姐这可是赚了呢!”
“你们……你们欺负人!”江淑连忙抱胸,气得红了眼圈。
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裳,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沈家姐姐,你可得帮我!”她含泪转向沈月彤。
沈月彤正拂袖在石凳上坐下,随手拿了一块点心,细细品尝起来,神态冷淡:“是你自己泼的水,与我何干?”
江淑见她翻脸不认账,顿时涨红了脸,声音细弱:“沈家姐姐……”
花容战却有些不耐烦了:“江小姐若是不肯脱,那便拿五千两黄金出来吧。对江府而言,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淑听了,差点晕厥过去。
五千两黄金,是他们江府十年的进账了!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江淑只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小姐,你到底脱不脱啊?”花容战拉长了音调,声音里含着调侃。
虽说逼女人并非君子所为,可他花容战素来不是什么君子,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江姐姐,要么拿五千两黄金出来,要么把你身上的衣裳给我,我可等着呢。”有人撑腰,沈妙言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
江淑红着脸,早知道这小丫头不简单,她就不会那么猴急地跳出来对付她了。
若是让爹爹知道她随手一杯水,就泼没了五千两黄金,定会打断她的腿!
她悔恨不已,不敢让家里拿这么多钱出来,只得选择第二种法子。
她的手指停在胸前的盘扣上,缓缓地解开了衣扣。
周围的窃笑声更甚,她的眼泪不停掉落,委屈得要命。
为了展示好身段,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抹胸肚兜,外面套着广袖云罗束腰裙。
这么一脱,浑身上下便只剩肚兜和亵裤了。
大好春光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些贵公子们连忙别过脸去,可到底还是匆匆扫了几眼。
贴身的丫鬟连忙拿了自己的外套,给江淑披上,江淑早已无脸待在这里,掩面哭嚎着冲了出去。
沈妙言颇为嫌弃地望了眼地上的广袖云罗束腰裙,小脸上都是不屑:“本小姐穿惯了含雪缎,这种粗衣,本小姐当真穿不得,免得擦破了本小姐娇嫩金贵的肌肤。”
说罢,昂着小脑袋,脊背挺直地走了过去,还顺带踩了一脚江淑的衣裳。
花容战轻笑出声,很快跟上去。
韩叙之本想要跟上去,只是看了看花容战随风扬起的火红色广袖,终究还是收回了步子。
妙言妹妹她,大约,已经有人守护了吧?
四周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沈月彤面色冷凝:“荷香,你去查查,为什么含雪缎,会在沈妙言手中。”
“是!”荷香福了福身子,立即去办了。
沈妙言走到无人处,心情颇好,转身望向花容战:“你为什么会帮我?”
花容战笑了笑,抬步往不远处的阁楼走去:“受人之托。”
沈妙言望着他的背影,随即目光往阁楼上看去,只见一位俊美如谪仙的男人,正负手站在雕花木栏后。
山风吹来,他黑色绣金蟒的衣袍飞扬起舞,狭长的凤眸里,都是冷漠和霸道。
沈妙言仰着小脑袋看他,忍不住扑哧一笑。
国师大人,好闷骚!
君天澜站在楼上,只看见那小东西站在草地上对他傻笑,随即拎着小裙子,轻快地跑了上来。
花容战后一步上来,便看见沈妙言直接张开双臂冲到君天澜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小脸儿贴着他的后背,猫儿一般蹭了蹭:“国师大人,你真好!”
君天澜背对着她,尽管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花容战却在一旁惊讶地发现,这货的嘴角分明微微翘了起来。
他摇开折扇,不住往自己身上扇风,今儿可真是见了鬼,向来高冷孤傲、不喜女人的国师大人,居然会让一个小女孩儿抱他,居然还笑了!
“去换衣裳。”君天澜回头望了眼沈妙言。
沈妙言乖巧地点点头,早把前些日子被打手心的仇恨抛到九霄云外,跟着一个侍女去换衣裳了。
晋宁王妃办事周到,早备了些新衣在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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