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吹来,绣禾只觉铺天盖地的冷。
君天澜将沈妙言抱回衡芜院,沈妙言却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哭,委屈的不得了。
君天澜示意拂衣和添香带她先去洗澡,可她使劲儿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只一个劲儿地哭。
拂衣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最后还是添香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开。
两人给她洗了个干净,又换了身素净衣裳,这才把她送进卧房。
沈妙言进来的时候,双眼依旧红红的,见君天澜背对着她在窗下临字,便擦了擦眼泪,走过去,依旧站到小板凳上帮他研磨。
君天澜微微侧过头,她拿着墨条,小手白白嫩嫩,不像是洗衣裳泡久了的样子。
更何况……厨房里的人可都交代了,这小丫头,上午还在府里溜达,怎么就被人锁了一天?
博取同情这一手,小丫头倒是玩得顺溜。
薄唇抿起一丝轻笑,他继续写字:“委屈了?”
沈妙言耷拉着脑袋,悄悄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不委屈……就是害怕。”
“你知道,那个丫鬟,会是什么下场吗?”他问。
沈妙言摇了摇头。
“随便动我的人,杖毙。”他蘸了蘸墨水,修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片阴影。
沈妙言小心脏一顿,研磨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盯着他,他却根本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
一股无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升了起来。
世人都说,国师君天澜是祸国殃民、草菅人命的佞臣。
他,真的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杖毙绣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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