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低首吻了吻对方的发顶,然后转身离去。
帝王目视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彻底不见。然后将目光落在地上的瓷瓶上——
赤丹丸……
前朝控制藩王的秘药,仅剩的几颗,大概是从晔朝那亡国之君手里剩下来的……
他忽而笑了声——那是身为帝王才知道的辛秘了。
那晔朝殇帝,给他萧氏太祖吃的所谓赤丹丸,根本不是毒药……
昏君无道,太祖心灰意冷下,起兵造反,弑君夺位后,自以为必死……
却没想到,好好地活了下来。
那只有历代皇帝才有权翻阅的起居录上,分分明明写着:太祖捂心,城门之下,恸哭三日,长跪不起,终命厚葬殇帝……时据尸首分离,头悬城门,已三月矣。
哈,不是毒药,却胜似穿心剧毒。
但终究不是毒药。
又何必给小弟吃?
行军两日,萧鸾已到达灵丘镇。
灵丘镇兴起是由于它的地理位置。它位于水陆交通交汇的要道之上,商铺林立,异常繁荣。
如今却因战火,燃得满城空旷,破败寂寥。
萧鸾令大军筑城稍作整顿,自己于灵丘府衙中,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信使:“交予林浥林大人。”
信使躬身接过,快马而去。
萧鸾俯身看着地图,忽而指着地图西侧,冷声道:“高车。”
齐熙会意:“当初柔然右贤王率领残军逃亡高车国,时至今日也毫无动静,实在可疑。”
萧鸾点头:“林浥大军不可妄动,柔然王都定要在掌控之中。”
其中一个副将问道:“殿下,他们难不成是想调虎离山?”
萧鸾一声冷笑:“元凌妄想以身为饵,我自是不能让他如愿。”
说罢,倏然将手中利剑直直刺入桌中,将地图死死定在桌上。图上的抚冥镇在利剑下,被撕成两半。
此后两天,大军稳步推进,将平城、沃野又重新收入掌中。
那两城驻军本来就少,再加上柔然士兵不善守城,民心相背,轻易便夺了回来。
重重大军,直逼抚冥。
兵临城下之时,来的不是柔然士兵,而是大梁百姓。
数十万北迁柔然的百姓,纷纷扶老携幼,踉跄南逃。
这股惊恐的潮水,竟是止也止不住,就这样破堤而出,汹涌奔流。
而柔然境内,起义纷纷,战火肆虐,直烧得雍城的大梁驻兵流言四起,军心不稳。
作者有话要说:撸主开了个新坑,欢脱的,适合睡前一刷~~~讲述一个苦逼直男受到帝王鬼畜攻的进化史~~~
☆、弃子
沙场兵伐,尸骸累山。
风声隐隐,血流漂杵。
北疆战场呈现出对峙之势,且天平渐渐向大梁倾斜,状况一日好过一日。
然而在萧鸾大帐中,忽然出现一人。
正是早已畏罪自杀,理应死去多时的抚冥镇驻军统帅,铁犁。
他此刻跪在萧鸾面前,垂首不语。
萧鸾手中拭着剑,剑身如水,映着他凌厉眉眼。
“你若死了,再不济,也是沙场英烈……活着,可是叛国之贼,害人害已。”
说着便一弹剑身。
宝剑发出铮然一声长鸣,仿佛凤啼龙鸣。
“我自是不忍,看你落得如此地步。如今亡羊补牢,怕也不晚。”
说罢,便将宝剑一掷。
长剑锵然一声,落在那人脚下。
铁犁抖着唇,猛地磕了一个头:“臣不惧一死,只是恨此造化!殿下,我不甘心,您若顺应天命,我纵是背负污名而死,又有何惧?!”
萧鸾眸色淡淡:“元凌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来当这种说客?”
铁犁紧握双拳,青筋暴露:“战场之上,无有胜者,密谈之下,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不
战而屈人之兵……殿下何不与他,各取所需?”
萧鸾厉声而笑:“也罢,我便见他一面,问问他为何毁诺背誓!”
风声鹤唳,沙场渺渺;
百万大军,围而不发。
萧鸾的帅帐内,迎来了一个黑衣客。
那人取下袍帽,露出深刻俊朗的容颜——正是元凌。
萧鸾端坐帅座之上,冷笑:“你倒真有脸来见我。”
元凌盯着他,目光锋利□:“时局造化,不得不从……”
萧鸾大笑:“好个动听的解释!”
元凌毫不客气地择位坐下:“你知你亦有此感。求而不得,最是痛苦。我们应是,同为天涯沦落人。”
萧鸾看着他,眼中一片冰冷的讽刺。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当初誓言,我绝不相背。这次密谈,无论成与不成,你若杀我,我
绝不反抗。”
萧鸾嘲讽地看着他:“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东西。”
元凌走上前,伸手捂住他的眼:“你莫要这样看着我……很伤人心。”
他感受着手下轻颤的睫羽,觉得那颤抖一直往自己心里挠过去。
“我只是不忍看着故国分崩离析……有错么?我们各取所需……不好么?”
萧鸾也不挣脱,只冷冷道:“我所需为何?你又能许我什么?”
元凌俯□,轻轻吻上自己的手背,像是吻上对方的眼睛:“我许你……一人心。”
“荒唐!”萧鸾身子往后仰,避开对方灼热的气息,“我若叛他,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
“你与他之间的隔阂,只是那个皇座……因这个,你逾越不得。若毁掉这桎梏,便能得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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