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不介意他这样,和小沙弥说了几句话,让他把水挑回去,又带着单钰博往禅院里走。
经过银杏树下,单钰博对关唯晨说:“关总,这棵树有一千多岁了。”
闻言关唯晨不禁驻步,抬头望了一眼。几片残余的枯叶落下来,落到了他的脚边。
单钰博和明善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挑着水往别个方向走的小沙弥,不禁问:“这么冷的天让孩子挑水?寺里不是有自来水吗?”
“修行而已,他今天犯了戒,主动认罚的。”明善好奇地问,“这位先生是?”
单钰博趁关唯晨没注意,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你不记得了?以前他来我们学校演讲,你去凑热闹凑得可热心了。”
闻言明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尴尬地笑笑:“天色暗,没认出来。你们怎么认识了?”
单钰博只觉得情况复杂,而且说给出家人听也不好,便随意地敷衍道:“机缘吧。”
第18章
寺里的粗茶淡饭尽管清淡,可平常想吃还吃不到。寺院在山里,窗外的山风呼呼作响,更显得屋内的清静。
单钰博得了一份少有的宁静,饭吃得津津有味,又夸寺里的伙食比从前好多了。
明善在一旁坐着,用僧袍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笑说:“我觉得没有学校里的好。”
“你还惦念凡尘,出什么家?”单钰博笑他。
他羞赧一笑,重新戴上眼镜,问稀客:“关先生,吃得惯吗?”
关唯晨许是没想到他的英文说得这么顺溜,眼中掠过了诧异,答道:“可以。米饭很松软,青菜也新鲜。”
“只过了水的青菜,吃起来就是原汁原味,对吧?”单钰博端着碗笑说。
他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眉峰漠然地挑了一下,没作答。
单钰博往米饭里舀了两勺青菜汤,和白米饭搅拌清楚,扒了小半碗饭,说:“青菜是他们自己种的,连虫子也是一只一只自己抓,保证一点公害也没有。”
关唯晨问:“这也是修行吗?”
明善笑着点头:“嗯。修行。”
没多久,单钰博就吃完了两碗米饭,舒舒服服地放下了碗,而关唯晨吃得慢,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单钰博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和关唯晨一起吃饭,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吃饭的样子。这顿饭竟然是这么简陋的斋饭,还不需要单钰博自己掏腰包付饭钱,也真是够寒碜的。他没想到关唯晨用筷子用得挺好,尽管桌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挑战筷子功力的菜,但关唯晨还是吃出了优雅的姿态。
单钰博托腮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他的侧面英俊得像是一幅油画似的,在灯光下明暗色块都那么有致,低着眉眼,咀嚼时下颌和面上起伏很小,看不出情绪。
“关总,您拿筷子的手法错了。”单钰博笑道。
关唯晨起先只是任他看着,闻言疑惑地转过眼。
单钰博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筷子,给他做了正确的演示,动了动手指,道:“这样手指才能用力,否则再难一些的东西,您就夹不上来了。”
正巧他也要吃完了,便照着他说的方法,换了手指的位置。但因为是第一次这么用,不大习惯,在夹豆子时非但没把豆子夹上来,连筷子也险些落了手。
见状,单钰博飞快地往他的碗里夹了将近十颗豆子,得意地笑起来。
关唯晨多看了他一会儿,脸上露出无奈的笑。他慢慢地夹起了一颗青豆,停在单钰博饭碗的上方,最后松开筷子,豆子掉进了他的碗里。
单钰博把那颗豆子和剩下几粒米饭吃光,又盛了小半碗汤放着,问明善:“最近每天做完早课和晚课,还忙些什么?”
明善起先一直在看他们两个互相夹豆子玩,双手放在袖管里,闻言一愣,回道:“还是在做那个算法,争取在明年初能发篇文章。再有,就是招义工的事了。”
单钰博想起门口那张布告:“哦,刚刚我在山门那儿看到了,你们在招网络翻译?”
“对啊,原先做西文翻译的义工要么出国,要么忙着考试和推研,寺里唯一会的那个人同时又在做德文和西文的翻译,他还有自己的课业和课题要做,忙不过来。”说到这里,明善露出苦恼的神情,“我们征了好一阵子都征不到人。主要是还要做新闻、公告、博客和相关文章的翻译,内容挺多。这我们面试了几个,有些眉目。关键是盲文的翻译,比较难找。”
单钰博皱眉,疑惑道:“原本做盲文翻译的师父呢?”
明善低头,遗憾道:“七月份圆寂了。”
单钰博知道,往年到了年关将近时,就是寺里义工稀缺的时候了。他想了想,说:“你看要不是很多的话,我平时闲着没事可以帮忙翻一下。怎么面试呢?”
“你帮忙?”明善一听惊喜,笑道,“你的话,就不用面试了。”
这时,关唯晨好奇问道:“西文还是盲文?”
“他都会。”明善说完,对单钰博笑了笑,颇有几分对老同学的骄傲。
关唯晨讶异地看向单钰博。
他淡淡地笑了笑,把那小半碗青菜汤喝完了。
如果是从前,单钰博自己一个人过来,来得早,还会和明善在寺里聊一会儿天,听他说说佛法,还有近来的学术情况。但既然这回是同关唯晨一起,这些就只好推到下次。正好明善晚上也还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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