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伏夜有些疑惑,但很快就主动接过酒坛子。
“当然是我自己酿的!”老神仙翻了个白眼。
有了酒,伏夜就放开了我的头,让我莫名地有些失落,甚至想翻个白眼以示抗议。
伏夜打开闻了闻,似乎是花酿,侵鼻的花香满溢飘散,“絮,你也喝一点。”
伏夜毫不客气地给我倒了半杯子。老神仙这下不满了,急忙抢过来,“这是我的!你们好歹应该敬重一下我这个主人吧?!”
伏夜笑笑,低头认错,即刻给老神仙切了几块腿脚肉,以示歉意。
第三十八节 曾经的约定
这一餐注定是这几年来最尽兴的一餐,伏夜几乎喝干了老神仙的酒窖。老神仙那个脸黑的,几乎可以当墨块了。在伏夜又喝干手中的酒坛时,老神仙即刻抱了支鹿腿溜回屋子,装醉,睡觉去了。还把门死死给关了。
“真小气!”
伏夜有丝不满,站起来,钻山洞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一个坛子来。
我托著腮帮子,看著夕阳余辉染红了半边天。而这山峰之高,完全笼罩在霞光之中,原本清白的土地,也陡然变得多彩多姿起来。原来从高山之巅看晚霞,竟如此之美。
傍晚的风很大,吹拂出一片飘摇的云彩,从天的尽头飘向另一个尽头──它们的旅行从来没有终点,随fēng_liú转。云层之低,似乎触手可及。我傻瓜一样,真的伸出手去,自然什麽也没捞到,流云却依然飘摇而过,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伏夜从山洞里钻出来,没有酒坛子,有些失落。看著他那样子,我不禁微笑起来。
伏夜也释然地笑了,摸摸後脑勺。挨到我身後,将我抱起,坐上山边的石头,悬崖上的风即刻掀了起来,吹得衣袍一阵凌乱。我不自觉地往伏夜怀里躲了躲,避开那直冲眼球鼻孔的狂风。伏夜拉起宽袖,帮我挡去一大半肆掠。
遮霞峰之高,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万水千山,变成不远不近的一道道风景,横陈在眉眼之间,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搅动这片图画。
伏夜指著那条黑黝黝的峡谷,“那就是我们的家。”
我哪里有他那眼力,但按还是顺著他的手指望了半天,确定辨不出他那座吊脚楼,这才干巴巴地看著他,以示诚意。而此刻,我竟然没意识到那个“家”,那个“我们”,只是听著伏夜的声音磁性中带著无限的柔情,还有掩不住的喜悦,心里满满的,或许这样就够了吧。
伏夜捏捏我的鼻子,他的手上尽是花酿的芬芳,带著一股醉麻感侵入我的鼻腔。
“冷吗?”
我摇头。伏夜笑著侧过身子,放弃让我看吊脚楼的意图,用自己的身子把风给挡了,指著另一边的云霞,“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确实两只耳朵趴在脑袋两侧,不太规则的嘴筒子,还有看似趴伏著的身子,以及一条不相称的扇形大尾巴……我皱了皱鼻子,勉强承认这造型像够。
他又指著太阳没下的山头,一条起伏的曲线,远远地只能看见幽黑的影子,太阳的最後一点余光,将那片山脉勾勒得异常突出。
“你看那片山,像不想侧卧的罗汉?”
这下我无语了,真的,除了最上面被阳光勾画出来的线条,真没看出其它任何一根线条来。
伏夜也不气馁,俯低头,把眼睛跟我几乎放到同一水平线上,夹住我的脑袋,手指不停勾画著那些所谓的曲线,被他折腾了半天,我似乎看出来他所说的图画了,只不过,直觉怀疑,那是被他灌输的假象。
伏夜看我的眼神似乎清明一点,满意地松了口气。
他一直是那样,自己认为好的,一定要得到我的认可,要不然,就很不甘心也很不安心,从小就是如此。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偷了一幅山水画,一定要让我见识一下,可偏偏他来的时候下雨,尽管用衣服包裹了,墨汁还是污成了一团。於是他就很不甘心地跟我讲解图上画的风景,还不顾天雨,跑泥地里用树枝按照记忆勾勒出线条来。我还记得雨水从他头顶从下,整个人就像是在水帘里,他的眼神分外认真,一面画,一面看著我,深怕我不不明白似的,半眯著眼睛,阻挡著雨水冲进眼底。但那黄泥地上的线条,怎麽也看不到口中的美景的影子,於是他就急了,看著依然迷糊的我,再三声明那风景真的很美。
结果,过了一个月,他又搞来一模一样的画,这次总算老天开眼,没把画给糟蹋了。水墨山水,素雅淡静、悠远深邃,确实美得让人浮想联翩。
“以後,我们就找这个地方隐居可好?”
到这种地方隐居当然好啦,被他的情绪感染,我真点了头,完全没想到那所谓的两人隐居是怎麽一回事。现在想来,伏夜的初衷似乎一直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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