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地,良久没有人接言,朝堂上的气氛压抑到极点,这时,金銮殿外匆匆跑上来一名侍卫,单膝跪地禀告:“皇上,朱键率军进入皇宫,自称是奉陛下之命。”
司空睿神情平静,而众臣皆面露惊慌,驻京军队是绝对不可以进入皇宫的,晏回敛首立在朝臣队伍前排,眸光明灭不定。
殿外响起脚步声,朱键脚踩着红毯,不疾不徐走上金銮殿,身上穿着黄橙橙的龙袍!
司空睿面沉如水,锐利的目光盯着站在殿心上的明黄色身影,冷冷地说:“朱键,你这是何意?”
朱键哈哈大笑:“皇帝轮流做,我隐忍十二年,自然是要登上这万万人之上的龙座!来人——”
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蜂拥冲上来一队身穿铠甲的官兵,队首是两名武官,晏回淡淡的目光看过去,这两个人正是那日在朱府酒桌上看见的兵部官员,叛军亮出兵刃将众朝臣逼住,大殿上惊呼声音四起,武官高声断喝:“都不许动!”抬脚将几名吓得乱窜的朝臣,踢倒在地上。
玉阶之上,康弼抬手点指:“大胆朱键,竟敢谋反,来人!”康弼连喊了三声,不见有人应答,面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睛看向司空睿。
朱键得意的看一眼司空睿,拉长声音叫:“秦都尉——”
大殿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秦之遥率领百余名行动有素的御林军疾行进金銮殿,秦之遥在朱键身旁停下脚步,御林军四下散开,队形包住先前进来的官兵。
朱键此刻完全沉浸在梦想实现的兴奋中,丝毫没有察觉情况有异,看着众臣震惊失语的模样,得意得放声大笑:“你们还不知吧,御林军已经为我效命,整座金銮殿已经被我的人马包围,你们若是肯弃暗投明,我或许会看在同殿为臣的份上,饶你们一命!”
司空睿眼中闪过一道杀意,目光看向秦之遥,秦之遥的手移至剑柄,随时都可能拔出来。
晏回将一切看在眼中,若要为爹爹平反,便要趁此时!
指尖一弹,逼住自己的士兵手腕一抖,长刀“嘡啷”一声落地,刺耳的声响在剑拔弩张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惊心,众人目光看来,晏回已从容不迫从那名愣住的士兵身旁经过,袍袖摆动间,翩然走出朝列。
朱键的笑容僵在脸上,警惕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颀长身影,一股怪异涌上心头。
晏回走到朱键近前,站定,感觉一道精芒投来,晏回知是秦之遥,此事过去后他会将真相告诉他。目光看向朱键,高高的颧骨因兴奋变得红润生光,他还不知自己已经命在旦夕吧,唇边浮出一抹嘲弄:“朱键,那日在公堂上刺杀本官的刺客,是受你指使?”
朱键微微一怔,对面的人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是身上却透出肃杀之气,一望之下震慑人心,心底里不禁升起惧意,硬着头皮驳斥:“一派胡言,那名刺客可是刺杀过我。”
晏回眸光清冷:“你先命他刺杀你,然后再刺杀本官,这样一是不显突兀,二是可以挑起朝廷与鬼谷之间的矛盾,无暇顾及你谋反,只不过,你没想到的是,秦都尉刚在朝臣身边布下了暗卫,刺客尚未出师便不慎被捕。”
朱键眼睛瞪起,他这是怎么了,现在胜券在握,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能掀起什么风浪?恶狠狠道:“是又怎样,谁让你多事!”
晏回挑起眉梢,“本官如何多事?”
朱键闻言心中一警,差点忘记,此事关系到多年前的叛国秘事,决不能大白于天下。
晏回眸光闪动,正要说出当年之事,朝班里忽然有大臣高声说:“若是本相没有说错,十二年前捏造密信,将叛国之罪嫁祸给镇远侯的便是你同你父亲朱承照!”
此言一出,朝堂上发出一阵阵唏嘘声,谭鄂步履沉稳走到殿心,沉冷的目光看一眼朱键,面向御座双膝跪倒:“皇上,当年臣年轻无知,受朱键父子蒙蔽,错判了镇远侯一案,请皇上治罪!”
晏回心中巨震,万没想到,当年判决爹爹投敌的谭鄂会亲自出面澄清事实,翻出当年的案子对他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朱承照身为司空睿的外公,更加不宜当众指出。不过,他出面,自己倒是省事了,镇远侯之子的身份不必公诸于世。
目光望向御座之上,司空睿原本平静的脸上现出波澜,垂帘看着朱键,声音冷如寒冰:“丞相说的可是实情?”
朱键面露怯意,然而很快变得不以为意:“是又如何!当年若是没有我和父亲,根本轮不到你当皇帝,可你登基以后不思报答,只让我这个舅舅做一个区区的尚书,当年我能扶你上位,今日,我也能将你拉下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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