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仍不老实,哭个不停,老妇人索性捂住她嘴,很快就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了。
白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难道她就是女鬼唯一的女儿?可是这小鬼为什么上来就打他?他也是很无辜的好不好。不过……这家人的故事看上去不止老妇人说的那些吧?
他看看粗鲁地拦着小女孩的刘家母子,又看看被困在阵里的红衣女鬼,女鬼眼里的绝望和恨意引起了白远的注意。
而沐寒此刻立在法阵前,身姿挺拔,长发随风浮动,嘴里念起了什么口诀,压低的嗓音带着一种特别的磁性。他只站在那里,便如仙人遗世独立,又像是在做一件盛大而肃穆的仪式。
“师父,可否先停手?”白远突然道。
沐寒收了手,转身看着白远:“何事?”他眉峰微蹙,显然不满在施法时被打扰。
法力一去,女鬼凄厉的叫喊声顿时停止,身上灼烧的火焰也迅速消失。她虚弱地趴在地上,裹着红衣的身子发着抖。
“师父,我有一事不解。”白远在心中斟酌了下,缓缓开口。
沐寒目露疑惑,还未开口,刘三福先小跑过来问道:“怎么停下了,有什么不对吗?”他瞅那女鬼一眼,目光闪了闪,垂下眼皮道,“这厉鬼凶得很,您再不动手,被她逃了可就要祸害人了。”
老妇人也顾不得抓着小女孩,上前来哀求道:“是啊是啊,求仙人快除了这厉鬼吧,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也是一样的。”说话时,她一只手暗暗攥住衣角,比刚刚在屋里时还紧张,生怕沐寒真听白远的话,不帮他们抓鬼了。
突然,那女鬼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差点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你这负心汉,取我性命还不够,如今还要我魂飞魄散吗?”女鬼歇斯底里地冲刘三福叫着。
刘三福被她这么一喊,脸色唰地变白,竟然朝后退了两步,抖着声音道:“你……你胡说些什么?要不是你冥顽不灵,天天回来纠缠,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娘亲!”法阵挡得住鬼,却挡不住人,小女孩不知何时跑进阵中,扑到女鬼的怀里。然而鬼是没有实形的,女孩穿透了女鬼的身体,啪地扑倒在地上。她毫不在意,又坐起来,不停地呼喊着娘亲。
女鬼却像根本没看见她,只是眼神怨毒地盯着刘家母子。
她突然大叫一声,径朝他们扑过去,却狠狠撞在布满灵力的白色光罩上,即便如此,仍不罢休地猛力捶打撞击,发出砰砰闷响,犹如一只笼中鸟,不停地撞向鸟笼。
白远朝旁边瞥了一眼,见刘家母子都慌地躲在沐寒身后,而那妇人早已双手颤抖,嘴中念念有词,刘三福更是脸如白纸,急切地道:“仙人救我啊!别听那女鬼胡说,这恶妇只是不甘自己独死,想要拉我们全家下地狱,只要您快点除掉她,我什么都愿意给您啊!”
沐寒不知在想什么,对刘三福的哀求无动于衷。
过了一阵,见女鬼没有突破法阵,母子俩才稍稍松了口气。老妇人抖如筛糠,被自己的儿子扶着,勉强没瘫坐在地上。
她一下子跪在沐寒面前,哭诉道:“是啊仙人,这毒妇生前虐待我们母子也就罢了,死后还想我刘家断子绝孙,化作厉鬼,阻碍我儿子娶亲,连我那刚要拜堂的儿媳都被她吓跑了!”她老泪纵横,说得十分哀戚。
“婆婆,人要讲点良心啊。”女鬼停止了无济于事的挣扎,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她披头散发,一袭红衣裹着娇小的身躯,脸庞呈死灰色,双目通红地瞪住刘家母子。
“我生前为这个家拼命操劳,二十年华,却已经像是个四十妇人。当初生下女儿,还没坐满月子便下地干活,我可曾有过一句抱怨?甚至为了从娘家拿钱补贴你们,我受尽羞辱,最后跟娘家断绝了关系,我可曾向你们提过一句?怨过一句?”
“而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到死才知道,我一直爱着的丈夫和敬着的婆婆,居然联起手来下|毒害我。如今我尸骨未寒,你们就想娶新妇进门,不仁不义,我绝不会要你们好过!我要看着你刘家断子绝孙,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女鬼说到后面已泣不成声,嗓音尖利嘶哑。
白远听得心惊,将视线转向沐寒,想看他要怎么做。沐寒负手望着前方,脸色如常,周身散发的寒气却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呼吸声也变得粗重。
“师傅?”白远叫了他一声,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半晌,沐寒才转过头,嘴边浮起个嘲讽的笑容,总是平静冷淡的眸子里也如海水般翻滚起来,涌动着痛苦、不甘和仇恨的情绪,最终却都化作腾腾杀气。
白远吓了一跳,想问他怎么了,却发现沐寒一言不发,定定地注视着某处。
顺着目光看去,阵中那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一直在女鬼的身后叫着娘亲,双手伸出,虚抱着女鬼的背影,实际上她只是抱着空气而已。
“可笑。”沐寒忽然笑了起来,带着莫名的森冷和疯狂。
白远顿时惊呆了,他这个师傅每天都板着张冰块脸,别说大笑,就连微笑都很少有。现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来不及想明白,便见沐寒垂在身侧的双手一抓,聚集起庞大的灵气。两团金光拢在他掌心,如同漩涡般急速转动起来,眨眼间,四周狂风涌动,乌云遮天蔽日,俨然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众人惊惧不已,纷纷在呼啸的厉风中低头掩面。
[完了完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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