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玄子说过不会放过一个就是不会放过一个,江庄主爱子被杀,自然也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
所以现在的情景就是,二老带着五十多名护卫齐刷刷的站在秦湛和陈三面前,乌压压的一片和此时的天气甚是相配。
想在山里和山里人比快,根本就是自寻死路。陈三得出这么个结论。
‘滴滴答答’豆大的雨点开始不尽的往下落,个个争先恐后。
视野一瞬间变得模糊,粗狂的线条好像将天与地连接在一起。
五十多人的呼吸声一下子被掩盖过去,耳边尽是水滴落入泥土后又溅起再互相碰撞的滂沱声。
蓬松的发丝被驯服,乖巧的贴在脸颊上,有几缕落在眼睛里,陈三甩了甩头发,却没甩过雨水的重力。
“另外三个已经在江家庄了,你们俩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被折磨够了再束手就擒?”机玄子冷冷说道,和先前在庙会时看到的老者判若两人。
一夜之间,喜事变白事,笑脸变哭脸。
一段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戏终人散,顷刻间铸就落寞……
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看似冗长,却是一滴水,一口气,一个意外就能轻易将它断送。
可生命也正因此,显得珍贵。
秦湛将陈三护在身后,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一会我拖住他们,你跑,别回头。”
秦湛挺立的背影竖在面前,明明消瘦,却让人觉得异常坚固。
“不要。”陈三很断然的拒绝。
情这东西欠不得,特别是这种还不清的。
陈三:“秦公子不必把小的当成局外人,带路的第一职责就是要有来有回,小的既然承担了这份职务,自然要承担它的风险。”你的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秦湛:“你留下又能如何?不过是碍手碍脚。”
陈三:“秦公子忘了?小的运气可好了,带着说不定能逢凶化吉。”
秦湛无话可说,一把扯下脖间的东西丢给陈三,交代了句“替我保管。”便飞身出去,先发制人。
陈三双手接住,一股冰凉彻心之感立刻钻入体内,摊开手掌,一颗海蓝色的珠子定在掌心。手中的重量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让人觉得其实只是一团棉花。这一幕来得太快,思维有些跟不上节奏,所以陈三此时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都没想到,南海九聘珠就因为秦湛的一句“替我保管”而物归原主。不用流血,不用耍手段,只要伸手一接。
是慕容云烟表演得太好,还是秦湛太随意?秦湛将珠子丢给慕容云烟的时候,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然而本该欣喜若狂的人却迟疑了,他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轻松。以至于真的到了这一天,却连该高兴这件事都忘了。
掌中轻如羽毛的珠子渐渐变得沉重,一些事实被唤醒平铺在眼前。九聘珠到手意味着,秦湛这边的任务结束了,那么无论他是死是活,他都可以功成身退。
想到这,陈三突然发现,他漏了点东西,可是究竟漏了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秦湛将一护卫击飞,那人滚落至陈三脚边,压断了一路的花草枝干,他才记起来。
原来他漏了每次任务结束后都有的,轻松。
陈三扯起一抹笑容,有些无奈。
原来自己并不想这么快和这个任务说再见,他说怎么拿到珠子的时候,感觉这么别扭呢!
呵呵,秦湛,你总能给我意外。
反正还得在寒山门待好一阵子,有你这个调味品调剂一下,似乎不错。这样想着,陈三反手将九聘珠往身旁的树上一拍,珠子立时卡进了树心,随后安心观战。
‘磁啦!’指尖与布头、ròu_tǐ的交错声,纵然是这样一个雨天,依然刺耳。一道血色混合着雨水四溅开来,又一个人被秦湛抓飞出去。即使是远观,秦湛十指上的鲜红依然触目惊心,雨水一遍一遍的冲刷,又一遍一遍的染上去,周而复始,让他看上去犹如修罗。
五十多人只剩下了一半,每个人都杀红了眼,阵法什么的已经不管了,使出的招皆是往要害方向去的。显然,秦湛的实力和魄力已经压得他们透不过气。
江庄主手握两把乌金大斧,气势雄伟的让人不敢靠近。知道秦湛以爪为攻,双斧专劈他的手指。一劈,一挡,两把大斧虽然笨重,可在江庄主手中却跟两根牙签一样,不仅挥得不吃力,还相当迅速。
机玄子站在远处以暗器辅助,专挑秦湛转身、凌空之时攻其不备,而且暗器花样繁多,令见者叹为观止。
血爪自空中迅速划过一个弧度,在袭来的乌金大斧上留下了犀利的爪痕,交错同时,整个山谷响彻着一种金属与金属之间撞击的惊鸣声。那种类似于尖叫的声音,让人觉得被抓的不是大斧,而是人心。
陈三在远处观望,越发觉得秦湛爪功的精妙,狠绝凄厉、变化繁复,近可守、远可攻,不给敌人留一点余地,与上次在小饭馆时见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传说二十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一种爪功,叫断情爪。招式阴狠,威力无穷,若能练到最上层,劈山掀海无所不能。只是此功魔性太强,练者到最后往往因心智紊乱而走火入魔,所以练者必须断开七情六欲,做到无情无心,才能练成此功。后来江湖上因练它出事的人太多,所以这本秘籍便成为禁忌,收归浮屠塔,由至上高人看守,永不问世。
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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