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始自责起自己的行为……
“疼么?”
轻微地摇了摇头,又担心身后的没有看到,衍墨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属下没事。”
简短的四个字,很平静,没有怨憎,也没有情事后该有的激动。
是背上伤口挣裂了罢……万俟向远皱起眉,伸手摸向背上颜色变深的衣服。
久久听不到身后人动静,衍墨只以为他还在气恼,便平息下紊乱的心跳,劝慰道:“年幼时,属下的弟弟被家人送去武师那里习武。那时,属下暗暗立誓,一定要挣得机会,学成厉害武艺。后来被主人带回,倒也真的有了机会……入东阁的第二年,管事要从所有人里挑出一批训为死士,除去资质好的,余下的可以自己决定成为普通侍卫或是加入死士训练。但是一旦加入,便失去一切自由,生死再不由自己。若能从中所出,身、命、一切归于今后主人,若不能,便是死。属下想要的是厉害武艺,其余的,相较起来,也就可以舍弃。所以当年,属下选择了加入了死士训练。”
这绕来绕去的是在安慰自己……?万俟向远想了许久,只能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俯身从面含了微凉的耳垂,万俟向远放柔了声音,缓缓道:“东阁里没教过死士如何说话?怎么一堆下来……我一句也没听明白?”
“主人明白的。”略略赌气,劝慰的意思消失不见,声音也沉下去几分。
牙齿轻对,吮 咬,怀里身子立刻难受地扭动了一下,万俟向远得逞地低声笑道:“这么说话,不怕我罚你?”
“……”
“衍墨……”
“……”
“衍墨……”
“主人何事?”
“再做一次吧……”
“……”
“嗯?”
“……唔嗯……”
……
一连数日,迟水殿里的下人个个人人自危,谁都看出上面的那位心情不佳,谁也不敢去打听、议论什么。
其实就连那表面上风平浪静的觅天殿,也是情势万变。
走进熟悉的六角亭,衍墨走到正翻看自己默出书籍的人跟前,悄声跪下:“主人,属下已经将话传出。”
自那日粗 暴相待之后,欢 好一事上,万俟向远倒是收敛许多,以前难有的温柔神色也时常浮现,但衍墨心里却清楚得很,无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依旧是那人的死士。同样,只要身为死士一日,便要守下死士该为的职责。
“怕了?”
冷然的声音在时有凉风吹过的亭子里散开,平添几分寒意。
“没有。”
“那去杀了他们如何?”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里面的不信任。
万俟向远吩咐下的,就是让衍墨将身世小心传出,确保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又刚好能传进万俟陌寒耳里。之后要怎样,倒没有明说。
尚有确切的亲人存活这一消息……对于死士,无疑是最大的忌讳。
忍不住抬头,衍墨看了眼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人,皱眉道:“若有朝一日他们落为要挟手段,属下也绝不会动摇,主人请放心。”
“不肯?”像是没有听出话里的郑重与决然,万俟向远固执地问道。
“主人命令,属下不会不从。”
“冬日地凉,起来吧。”
“谢主人。”
那话一出时的紧张……是恐惧吧。
快速地出手将站起的人拉近,手指象征性的在脉门上按了按,万俟向远一敛先前严肃神色,笑着问道:“既然不愿戒备,为何又要害怕?”
主仆有别,心存敬畏,于上位的来说……是好事才对。茫然地眨了眨眼,衍墨半躬着身子任要害拿捏在别人手里。
“属下不明。”
平时倒也精明,怎到这事上就成了傻子?
那般低了身份的话一次就罢了,要想听第二次,是绝无可能。万俟向远松开手,放别扭弯着身子的人站直。
“书里的毒物并非十分罕见,配制却极为奇特,也难怪你研究之后,精于这些。抽空将另一本也默出来给我。”
“是。”
翻了翻石桌上字迹工整的毒物书册,万俟向远随口问道:“照这本书看,试毒应选什么样的人合适?”
既然不愿戒备,为何又要害怕……是在说这个么?误会了话里意思,衍墨再次跪下去,回答道:“属下愿意给主人试药。”
将眼前的人看了又看,万俟向远笑道:“听话,擅忍耐,确实合适。”
果然……
若一本还好,真要长此下去,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微微苦涩,衍墨应道:“是。”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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