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可能不是那麽重要,但对我们来说,越是能展现自己国家的丰饶强大,越能表示自己国力强大,一旁的国家也会忌惮几分。」七王爷突然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讲白了,不过就是一群纸老虎聚在一起演个戏罢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道理我不懂,但我有更不懂的另外一件事,
「若这种事很重要,为什麽会要籍籍无名的我?」
「你是古桑国主点的人,而我们若舍得献上被冠上天下第一琴师封号的人,启不显得临夏的大度?」
我望着七王爷,心底挣扎了许久,
「七爷,您是故意的吗?看上了不属於任何乐坊的我,让我进宫演曲,然後捧成了一直在民间不出世天才,最後冠上天下第一的名号……其实这每一步,都是您计划好的?」我的身分不该问的,但是现在不问,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我还是问了。
「夏子觞,我很感谢你,因为你让我们的国库减少了许多虚耗,但……」
七王爷看着我一眼,
「你现在问的问题很重要吗?如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七王爷留下这句话後离开了,大雨很突然的落了下来,我傻傻的站在窗边望着窗外。
是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注定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琴, 曲, 天下-3
「夏先生,你今天的琴声怪怪的。」隔日,古桑王爷又突然出现在窗边,打断我练琴,
「古桑小调是很轻快的,就像是大雨後的山棱,满是耀人的翠绿,像个泼辣的姑娘;那日我在临夏听到的曲虽像是河边摇摆的柳枝,却也秀丽如邻家姑娘;但……但你今天的琴声却活像个怨妇,深坐蹙蛾眉……」
听见古桑王爷的形容,让我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看来王爷是个fēng_liú之人。」
古桑王爷腼腆的笑了一下,
「我只是个粗人,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他看着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夏先生笑。」
愣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起身朝着古桑王爷一揖,
「子觞僭越了。」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古桑王爷的口气变得急促,他突然推开门,进了屋子,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头走,
「走!我带你去看泼辣的姑娘……」
「甚麽?」
甚麽泼辣的姑娘啊?这个古桑王爷怎麽开口闭口都是姑娘?我可没打算大白天随着一个fēng_liú王爷寻花问柳。
古桑王爷带着我穿过驿馆旁的小路,弯了几个弯,穿过一个不大的林道,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佛寺,也不管迎上前师父的问候,自顾自的来到佛寺的後院,
「你看这山、这水,是不是泼辣的姑娘?」
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佛寺後面竟是这样的美景?在我的眼前是被两侧高山包围的水湾,两旁的山壁满是翠绿,两道飞瀑互相对应着自两侧高山宣泄而下,而在我面前那因雨而高涨的水面,随着风扬起了波纹,风声、水声与眼前那片翠绿的唱和,我闭上眼仔细听着我第一次听见的声音。
许久,我睁开眼睛,回头看着古桑王爷,
「果然是个泼辣的好姑娘。」
「对吧!」古桑王爷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我很爱这片山水、很爱古桑,所以我会一直守着这里。」
「我感受到王爷对古桑的爱了。」我朝着古桑王爷点头,
「我会试着让我的琴演出王爷对古桑的这份爱。」
古桑王爷的脸上露出了那爽朗的笑,
「我说过我很期待的……」
许是古桑王爷带我走这一遭,让我的心底再次放空,让我想起当初在家里,坐在门边听着风声、草声的日子,突然懂了为什麽父亲说我放空了,身体才能成为容器,让曲子通过我的指尖弹出……原来,即使离了家,我还是可以感受到这样的宁静。
那日,我背着琴在众人的眼光中步入厅堂,这一次大堂中央替我架好了琴桌,才刚将琴摆好,突然一队乐手拿着不同的乐器走了进来,将我围绕……微微抬起头,朝着七王爷的方向望去,只见七王爷一脸无奈的朝着我摇了一下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角力吗?想看看所谓的天下第一是怎样的货色?抑或是要给我个下马威?
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只是个容器,只是想把隐藏在我心中的山水化做乐曲,顺着我的指尖流出……闭上眼睛,想起临夏的草木扶疏,指尖的一勾一挑,化做乐音……然後我想起了一路来到古桑时的一草一木,夜晚的暮色,窗檐的雨滴,还有古桑的飞瀑……
一旁的乐手奏起了古桑的小调,但掩不过我寄情於山水的琴声,琴音不绝,原本只想盖过琴声的乐音变成了应衬,衬着父亲的琴、小弟的曲,直至这首曲子嘎然而止,只剩下绵延不绝的余音。
我低着头,往後退了一步,趴下了身体,等着他人发落,是好?是坏?就看这一瞬了。
「很好,果然不愧於荣王爷的赞誉。」有些冷硬的声音从我正前方的主桌传了过来,
「临夏将天下第一琴师献予我国也是有心了。」
「知音难寻,这孩子有幸遇到陛下这样的知音也是万幸。」七王爷的声音响起。
「朕谢过七爷了。」古桑国主冷硬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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