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微茫然不解,这算什麽冤仇?
楼红玉轻叹道:“容舒……是我楼红玉看上的人,现在懂了吗?”
李知微愣愣点头:“懂了!”跟著便又摇头:“不懂!”他是你看上的人,朕怎麽知道?不过是不是都罢了,你将我捉来作甚?
不怪他想不清楚,只因在他心里,这把刀就是他赖过来的,关定情信物什麽事?他这时刚刚醒转,脑中兀自不清不楚,方才虽然听清了楼红玉的话,脑子里却决然没有定情信物这四个字,自然也就不明白楼红玉何以愤怒如此?
楼红玉柳眉一竖,啪的一掌打在他脸上:“还跟我装痴乔呆!”
李知微一边脸颊登时高高肿起,疼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惊怒交集,指著楼红玉道:“你,你……”
楼红玉满脸寒霜,喝道:“你什麽?敢跟我楼红玉抢男人,别说你只是皇帝,便是天王老子,我也敢一刀杀了!”
李知微昏头昏脑,一句话只能听见半句,但终於给他听明白了楼红玉是说自己跟他抢男人。抢的哪个男人?嗯,她刚才说了,是容舒,但容舒……她说朕跟她抢容舒?!
天地良心!这屡屡犯上作乱的刁民, 朕只愁躲得他不够远,朕活腻了才会跟人去抢这麽个凶神恶煞!李知微捂著红肿的脸颊,怒极喝道:“胡说八道!朕几时抢过他来?朕还未治他大不敬之罪,何曾跟他有苟且……?”
刀光猛然一闪,夺地一声,那把断金切玉的新月弯刀狠狠插入他两腿之间。
李知微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愣愣地看著楼红玉,又低头看著插在自己腿间的弯刀,片刻,涕泪横飞,杀猪般嚎哭起来。
啪的一声,楼红玉又是一个耳光打来,口中喝道:“不许再哭,也不许再狡辩,否则你大可猜猜我还有什麽手段等著招呼你?”
李知微流著泪道:“朕,朕……”有心要再分辨,这把刀容舒本是要送给杨晴夕的,跟他有什麽相干?但捂著一般地肿得馒头也似的两侧脸颊,看一眼兀自插在自己腿间的弯刀,又不敢出口,浑身抖得筛糠一般,连哭都不敢再哭,只偶尔细细呜咽几声。想到自己竟然做了杨晴夕的替死鬼,怄得几乎吐血。
忽然间又想起昨夜容舒曾跟自己说道风水轮流转,昨晚上杨晴夕倒楣,说不定明儿夜里便轮到自己倒楣的言语,果然今夜自己便倒了大楣!他想起此事,又急又气,心道等朕脱此大难,头一件事便是封你容舒做天下第一乌鸦嘴,再掌嘴掌你个稀巴烂!
至於第二件事,自然是要将眼前这胆敢冒犯龙威的大胆刁妇剥皮抽筋,腰斩车裂,诛尽九族,方泄他心头之恨!
楼红玉这才拔出弯刀,看李知微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心下得意,但跟著便更加愤怒,这等没用至极的男人,又没好看到哪里去,容舒却宁可要他,不要自己!
李知微小心地往里缩了缩,紧紧并拢双腿。刚才楼红玉那一刀精准地割开了他的裤裆,紧贴著他下体刺下,春光大露倒不要紧,只怕这女魔头瞧著他那东西,一个不高兴,一刀割下,那才是要命!将这刁妇剥皮抽筋,腰斩车裂都是以後的事,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却还需委曲求全,以求少吃苦头。
☆、第四章
五日後,容舒踏著厚厚的积雪,赶到龙华西北部的一处山上。眼前云遮雾绕,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更是不见道路。
正月将尽,京城已是冰消雪融,西北却仍是寒风大雪的天气,此山叫做莲华山,尤其高耸入云,自半山腰以上便终年积雪。容舒所立之处正是此山的最高峰珠霞峰,峥嵘秀美,风景在诸峰中最为奇丽,而山顶终日云雾缭绕,世人莫知其真面目,云雾深处有楼阁,称为琼楼。楼红玉便是琼楼的现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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