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鸽子听他这样说,倒是不懂了。
杆子最差能差到哪儿去?最多不管闲事呗,跟他以前一样,不立规矩?
他放下笔,将信笺折起来,放到信封里,盖上蜡封之后,才侧身问周松淳:“你能……跟我说说他们是如何生活的么?”
江鸽子想知道跟他一样的杆子,都是如何过自己的日子的,他们是如何平衡自己的十里辖区,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属民的?
周松淳取过桌面上的信笺,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之后,这才坐在木头排椅上说到:“您说那些杆子啊?”
“对,我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做杆子的,毕竟,靠着传承也是不成的,我这根中间隔代了,咱这是现代社会,有些情况还是不适用的。”
“也是呢……那些杆子……”周松淳语调慢慢的缓了下来,他组织了半天,才用很小心的语气说:“不瞒您,如今他们还算不上可以很好的管理属地的杆子,其实也算不上杆子吧!如今……百分之七十的杆子,算是……已经死了的。”
江鸽子闻言,身体微微一滞,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到:“死了?”
人还是杆子?
周松淳点点头:“对,即便是直系血脉,他们也得不到传承,他们的杆子我们找仪器探测过,大部分是没有生命迹象了,都是横杆儿!我们也尝试激活,可惜……怕是不成了,哦!殿下说,以后在常辉建立一个杆子博物馆,到时候如果有收入,可以接济这些杆子的后代。”
江鸽子闻言,只能遗憾的点点头:“哦,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也属于一言难尽的范围。”
“哦?”
“有好一部分都远离人群,守着自己的地方不想出去,甚至他们连属民都不想要,并且……这一类人对……呵~对我们,算是有些敌意的。”
江鸽子闻言失笑:“那也不能怪人家啊!毕竟你们迫害过人家,怎么?如今又拿国家大义给人扣帽子了?”
“扣帽子?”
“不懂啊?”
周松淳点点头。
江鸽子仰脸笑了一下,好半天他才说:“你们一手主导了屠杀杆子的计划,把他们归类伪王,视为叛国者!然后……因为时代不需要,你们抛弃了杆子……现在你们需要了,就将重约千斤的帽子,一顶一顶给人家带上,而那些帽子上写着,国家!民族!大义!其实给他们带帽子之前,你们自己先带带好不好?先感觉一下滋味如何?关山阿黎月入六十贯就是你们的诚挚?骗鬼呢!”
说到这里,江鸽子满面愤然的看向周松淳说:“怎么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呢?怎么什么道理,都需要你们划呢?难道杆子的死不是你们做的么?就像我这根……它曾有的主人,因为愤恨,他基本放弃了传承……”
头顶的女贞树哗啦啦的颤抖着,就像在哭一样。
周松淳神色抱歉,好半天他才说:“很抱歉!我只能说……它还不是最终找到了您,这也……也是大地之母给的安排,是缘分呢,江杆子。”
江鸽子一摊手:“所以说,我就不喜欢你们这样的人,扣不成帽子,你们又把道理推给神了。”
周松淳被堵的没话说,几秒之后,他吸着气,试探着问:“那……如果您是我们,您该怎么办?”
江鸽子噗哧一声说:“我又不拿你们的饷银,凭啥要为你们考虑,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呀……”
他举着那些资历表,有些发愁的叹息了一声后说:“你说,我是拿哪种艺术资历的好呢?”
周松淳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走过去十分认真的翻看了一会儿,最后他将所有的动态艺术类别剔除出去,留下静态艺术种类资历表递给江鸽子说:
“前段时间,您好像一直在玩照相机。不如这个吧!您可以尝试做一个摄影艺术家,还有您设计的茶亭也不错,也可以将这个茶亭纳入作品集子,如果我是评委,我是给您过的。”
江鸽子摸着茶亭的木柱子说:“这个也行?”
周松淳肯定的说:“当然!您这是一件灵气十足,足可以拿最少银奖,使您直接进入行当,越过学徒期的好作品啊!”
说完,他遗憾的看看周围的工地,心想。
若是这里不施工,当所有的老街区的天然色与这座茶亭相映生辉,这个作品足可拿金奖。
反正,他以前是完全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园林设计的。
说来也奇怪,人家就是连树皮都不去的这么随意一搭配,他在当中随意这么一坐。
就觉着这地方把他的心都养了一下似地,舒服的毛孔都张开了。
那天九德先生据说因为此亭,还写出了新的乐章。
老先生回来之后对大家说,老三巷那个茶亭,是具有开派气象的园林作品。
而且,它具有对灵感的触动性,只要坐进去,安静的去感受,去体验一下,就能找到前所未有的灵感。
那地方,没有一处不契合东大陆人的审美观……
最后他说,那位造亭的江杆子,他有着足够的艺术天分,没有系统学习过,真是太可惜了。
后他们说,那个杆子的亲生父亲,本来就是搞设计的。
当九德先生听完杆子爷的身世,他先是气恼悲愤,接着又做一曲,预备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拿曲子换杆子爷的茶点吃。
江鸽子是听不到俞东池的想法的,不过他听到之后也不会反驳。
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要知道
喜欢十里人间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