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刘七便要去城里赶集,头天晚上,墨岘写了一份购物清单,又拿出了十两散碎银子请六七帮忙去买——七师兄给他的那半两银子仍旧在他脖子上挂着,如无意外,墨岘决定一辈子都这么挂着,毕竟,如今那小小的银子已经成了他和七师兄的定情信物了。
墨岘原本还怕刘七不认的字,谁知刘七拿过清单看了两眼,立刻塞回了五两银子:“用不了这么多,况且你这鞋子、衣裳、被子啥的怎么也要在外边买?那成衣铺里的东西,都是又贵又不禁穿,不如买来布料,棉花,让你们婶子做。”
“这……怎么好打扰……”
“都是一个村的,那便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打扰不好打扰的?!再让我听见你说这话,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那就只能谢过七哥了。”墨岘只好拱手谢过,称呼自然也变了……
到了赶集这天,墨岘天还没亮便爬了起来。他听赵五爷和刘七哥说,赶集要赶早,否则他们自己带去的东西不好卖,便是想买的东西也买不到好的。
所以墨岘早起,他不是要跟着去赶集,而是要跟着装车什么的帮忙。他到刘七哥家院子里的时候,却见不止他来了,孙家两兄弟,萧猎人也都来了。
刘七那牛车上捆着的,不只有他自家的粮食和蔬菜,还有孙家兄弟的,另外还有几只仍旧鲜活着的山鸡野兔放在竹笼里,显然是萧猎人家的,赵寡妇家的两个儿子也来了,带着两筐鸡蛋。
今日之后,墨岘才知道,原来这小村子刘七便是唯一的“进出口贸易负责人”,或许是因为只有他家有一头牛,其他人,除了那个现在也不见踪影的王癞子外,都是不会轻易离开村子。
墨岘觉得这倒也不错,以他这张脸,要是每次出村都要易容,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有这位刘七哥代劳,他越发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过日子了。
刘七哥天不亮便出发,近黄昏的时候,才赶着牛车回来。他去的时候牛车装得八成满,回来的时候东西装得只多不少。
几家里的孩子远远看见牛车来了,立刻叫着闹着将大人都叫了出来。众人都出了屋来,一边帮着刘七哥卸车,一边规整出自己的东西,之后也不客气,东西都卸完,道一声谢,便各自回家了。
墨岘的东西最多,还有布料棉花要让刘七哥帮忙制成衣被,看着那憨实汉子,笨嘴拙舌的墨岘除了连声道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欧阳老弟,有件事老哥哥请你帮忙。”
“有事七哥请讲。”
“你看,我们家和孙家兄弟两家,孩子加起来也有十几个,总让他们这么放着到处乱跑也是不是个法子。我看你写的那个单子,显然是个有学问的,不置可否请你开个塾学?至于师敬,咱们这虽然是个穷村,但也不会亏待欧阳先生的。”前边还是老弟,现在就是先生了,刘七哥板着脸,一脸的肃穆,显然心里很是郑重。
“若是村中的各位哥哥要帮忙,小弟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
“什么?有难处你尽管提。”
“只是七哥不是认字吗?”
“不瞒你说,要说识字,这村子里的人也确实都识字,但要说正正经经的学问,我们却是没人会的。甚至拿我来说吧,我是只会看,不会写的。”
墨岘更觉疑惑,古代识字,都是《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之类的拍着向下教的吧?怎么会有只会看不会写的呢?但是疑惑归疑惑,别人没有说,墨岘也没问,便如同没人问他和七师兄从何而来一般。
所以只是点头接下来做塾师的任务,只是他那小屋显然是不适合成为孩子们的教室的,是否要重新建?
墨岘的问题倒是没难住刘七哥,他很爽快的一挥手,表示建完他的小屋后,众人再建一栋专门作为学堂的大屋便可了。
这日晚上,赵五爷去萧猎人家中喝酒了,且临走时说过他今夜便宿在萧家了,他们不用等门。七师兄没看见,墨岘却看见老爷子走时露出的笑容——说老爷子没发觉他俩之间的关系,鬼才信!
但是老爷子的好意,墨岘只能辜负了,以七师兄的薄面皮,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在赵五爷家中和墨岘洞房花烛夜的。墨岘也觉得这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应该留在自己家中才是。
不过这是两人在确定关系后,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第一个晚上。墨岘虽然想如往常一般抓着七师兄的小指入睡,但七师兄却总是甩手,不让他握住。
努力几次,墨岘知道自己若是用强,七师兄也反抗不了。但是,那样哪里还算是家人夫夫?于是退而求其次,只是拽了七师兄的衣角。
他动作虽轻,但被拽的人也是感觉得出来的。七师兄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太小家子气了,时至今日,竟然只是在那个晚上让他咬了一口,抱了抱,除却日常的沐浴,方便,两个人竟是丝毫亲近也没有过!
同是男人,七师兄虽也是个童?子?鸡,但也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墨岘了。
于是七师兄手一动,覆在了墨岘的手上,皮肤相触的一瞬,墨岘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之后便松开了七师兄的衣角,反掌与他十指纠缠……
胸口陡然间跳得越发激烈,原本还躲躲闪闪的七师兄,此刻却不知为什么胆子大了起来。他朝着墨岘的方向扭过头,低声说:“小墨,你凑过来点。”
“嗯?嗯。”墨岘其实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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