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最忌心气浮躁,鹤鸣说:“那你就快点,慢了我可不等你。”
“是,师父。”
濮钰得了命令,十分欢快的拿了他的工具,到那块空地上,挥舞着他的小铲子,挖了一个又一个坑坑洼洼的土坑,因为怕鹤鸣不高兴,他铲得很快,土坑都挖出来后,再将果苗栽植进去。
鹤鸣原本独自在打坐,依稀被濮钰的吵杂声骚扰了,不久便睁开眼,看着他勤勤恳恳的样子,好像做一个农夫比当一个神还自得其乐,不由走过去,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便打着亲身体验的想法,帮忙濮钰栽种果苗。
濮钰笑得更加灿烂,好像与人分享了心爱的洋娃娃的那种愉悦,告诉鹤鸣该怎么把果苗放进土坑里,怎么填土,怎么把坑填平,鹤鸣一一照做,发现身心都投入进去的话,这栽植果树还真是有他的乐趣,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来享受,其实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然后,濮钰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鹤鸣交谈,问:“师父,我很奇,你当年修真了多久才……成神的?”
鹤鸣说:“已经过去那么久,我都不记得了。”
“大概呢?”濮钰刨根究底。
心想师父修真以前是一只鹤,如果没有很好的际遇,没有很坚毅的决心,很难修炼到他现在这一步吧。
鹤鸣想了想,说:“很多很多年,反正久得我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有师尊带着我,师尊是比你想象的还要严格的人,他说一从没人敢说二,他几乎天天逼着我修炼,偷懒的话想都别想,我才有今天的成就。”
濮钰暗忖,大概神都是这样的?他永远是对的,别人都不许忤逆。
濮钰望着鹤鸣俊美柔和的侧脸,心想师父那时候跟着师尊,一定吃了很多苦,至少,比他吃的苦要多,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是遇到师父,而不是师父口中的师尊。
濮钰又问:“师父,你今年多大了,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师父,我有师娘吗?”这是变相问他娶妻没有。
“……目前没有。”
“啊,那师父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
鹤鸣淡然道:“跟着师尊总有那么多办不完的事,每天都忙进忙出的,哪有时间想这些?而且,就算娶妻,我还不定有时间陪她,何必呢?”
濮钰似懂非懂,又问:“那么师父,你觉得神界好吗?”
“……还行吧。”
这小东西都问些什么问题,这些问题,还从没人问过他,每天都只知道修炼修炼,他都没去想过,在神界,到底好还是不好?
他总有那么多问题。
濮钰说:“师父你的答案好奇怪,什么叫还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难道师父你从没想过,你在神界过得开心吗?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是啊,过得开心吗?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鹤鸣在心里暗暗问自己,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了,每天都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每天都重复着不变的事情,他是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融入其中?
“师父,你怎么啦?”得不到回答,濮钰抬头望着鹤鸣。
鹤鸣说:“没什么,因为你这个问题,有些感触而已。”
濮钰凝视着他,虽然鹤鸣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但那俊秀雅丽的眉宇间闪过的一丝淡淡的落寞,濮钰还是捕捉到了,说:“师父,是不是我话太多,问了不该问的话?我只是……对神界充满好奇。”
鹤鸣说:“不是,只不过,你的这些问题,在神界的人几乎都从不去想,他们日复一日的过着,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实在没有人去想,到底开不开心,过得好不好?”
这么说,那样的生活还真的有点沉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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