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你烦死了!我说过我是天地混沌时出生的麒麟,怎么可能当你这个小小现世神的坐骑?你不是有两条腿吗,爱去哪里自己走去!”
青年似是很无奈地敲敲冰洞,说:“那就没办法了。”他伸手向洞口的虚空中一抓,抓出一条挂满冰柱的铁链来。洞里的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更加愤怒:“滚开!别抓我的链子!”
青年一点点地加重手上的力气,链子一寸一寸地被拽了出来,吴缺在梦里瞪大了眼睛,看着链子尽头慢慢出现的足有十丈高的巨大神兽。那是一头四蹄踏着烈火,全身覆盖着墨黑色鳞甲的巨大麒麟,最后当它被全部拉出来的时候,吴缺看见了它一双灿金色的眼瞳,头上和后背飞散着墨蓝色卷曲的鬃毛。
“踏火金瞳墨麒麟,”吴缺听见那青年低声带笑地对那巨大的麒麟说,“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什么小小的现世神,我乃北极中天紫微大帝。”
吴缺从梦里惊醒过来,紫微大帝?那位北极中天无上的上仙大神?他连见都没有见过,为什么会梦见?
吴缺一身是汗,口干得要冒火,坐起身来去够桌子上的茶杯,不防胸前的琉璃坠子晃了出来,在一片幽黑的斗室中泛着静静的白光。这是怎么回事?吴缺把那坠子拿到眼前细看,只见坠子中央一团婉转流动的白光,柔美之极,四周还连着丝丝缕缕的白光,再一看,那白光正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还没等看明白,吴缺又是一阵困意涌上来,沉入昏睡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这不好,怎么越来越喜欢睡觉了呢?
宁镇怀在妙手园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离那么远施一个昏睡咒加忘却术,确实有些费力,尤其是现在他没有多少法力的情况下,几乎要累得虚脱。幸亏坠子上附了一个符咒,只要吴缺一醒他就能知道,可这样一折腾,简直是要活活累死他。不行,下次还得让小药仙过来睡,他亲自守着比较好,不然总有一天要露馅。
第二天吴缺去妙手园采玉琼花,一进园子就被宁镇怀紧紧抱在怀里不放,宁镇怀蹭蹭他的脖子说:“可是忘记我了?这几天不来,太上老君也不让你来采玉琼花了?”吴缺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神情,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说:“不是,老君这两天不是闭关了么,就没有再炼丹……”话没说完就被宁镇怀凑上来用唇堵了个结结实实,宁镇怀吻得够了才放开,看着脸色潮红的吴缺说:“我管那老头作甚?你倒是心够狠,不是cǎi_huā就不来么?”
吴缺用肩膀抵着他凑过来的身子,慌乱地说:“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是大清早!”宁镇怀干脆一把扛起他就往屋里走,说:“大清早大白天大晚上,都是双修的好时候,道友有功夫操心时间,倒不如担心自己的腰。”吴缺脸皮薄,在他肩膀上涨红了脸挣扎,低声说:“有人,那几个女仙已经踩着云过来了!”宁镇怀推开屋门,把他扔在床上,回身关了门,从怀里摸出个鬼画符的符咒贴在门上,回头对吴缺说:“消音符,这下你放心了?”吴缺说了一句胡闹,蹦下床就要往外走,被宁镇怀一把抱回来压倒在床上亲了起来,吴缺被他亲得没了力气,昏头昏脑地随他去了。
“我做了……怪梦……”吴缺在他身子底下断断续续地说,宁镇怀专心地亲着他的锁骨,伸手扣住吴缺的两只手,含糊地问:“什么梦?”吴缺弓起身子,喘着气说:“我梦见紫微大帝和一头麒麟……”宁镇怀的手收紧了,握得吴缺生疼,他盯着吴缺的脸,似笑非笑地问他:“什么麒麟?”吴缺蹙起眉头,想要挣开他收得过紧的手,宁镇怀却不放他,只是逼上来问他:“什么麒麟?”吴缺看着他不同以往的神色,张了张嘴,半天才说:“黑色的,金色眼瞳的踏火麒麟。”宁镇怀松了手,吻上他的眼睛,无比温柔地说:“那肯定是你听故事听多了才梦见的,天庭里是有一个讲黑麒麟的故事。”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吴缺早就累得睡熟了,宁镇怀敞着怀,只披着一件长袍子,他从袍子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紫晶瓶,拔了瓶盖,将这几天存在琉璃坠子里的法力一起吸进了瓶子。瓶子里的水已经快满了。宁镇怀摇摇瓶子,看了吴缺一眼,眼前又浮现起银花的样子,那个文雅清瘦的青年人,无数次在他的这间房里昏昏睡去,总是抓着他的衣角不放,那是第二个对他全心全意好的人,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不敢提,也不愿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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