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庭听出她话里的揶揄,闷声道:“反正不能吃。”又站起身来说,“我出去一下。”
庞娜问他:“还去哪里?吃过中午饭就要去大伯家了。”
李柏庭去拿了自行车的钥匙,“我中午前回来。”
他骑着自行车,重新走了一遍中秋节那天晚上载着韩靖走过的路。他迎着风,绕过凋敝的荷塘,穿过大片的试验田,在晃眼的日光下,他甚至有些记不起那天晚上月华如水的浪漫,他冲动地奔向前路,眼前几乎是一片美丽的幻觉,车轮所及之处都开满了累累繁花,头顶上是明亮而奔放的焰火,一如他灼热的思念。
车子被骑得飞快,在他用力地蹬着踏板时,总觉得该有人从后面搂着自己的腰。
最后他在那棵相思树旁停下,在树下的花圃边上坐了下来。
他抬头望着树枝曲折的轨迹,心里不禁在问,到底什么才叫相思?是一想起对方就忍不住要笑的甜蜜吗?是不是还有对得不到回应的担忧?也许还得再加上分别的失落与思念的惆怅,对了,大概也少不了那些肆无忌惮到不可告人的妄想。
最后李柏庭得出结论,这不叫相思,这叫单相思。这个结论让他觉得忧郁。
韩靖走后,自己的一颗心也没出息地跟着他飞走了,抓也抓不回来。
那天晚上真该趁着他睡着了偷亲一下的。
今年的除夕,李柏庭一家人还是来到了大伯家吃年夜饭。大伯是长子,爷爷退休后一直是和大伯他们在一起生活。姑妈平时对爷爷也多有关照,不过毕竟嫁了人,过年大多是在婆家,因此每到除夕夜,还是兄弟两家跟着老人一块过年。
爷爷是个看起来挺严肃的老头,今年已经七十六了,当了大半辈子鳏夫的人,大概脾气都不会太好。李柏庭跟他爷爷不亲,他知道爷爷不喜欢自己的小儿子,自然也不那么喜欢自己的小孙子。说起来,大伯生了个女儿,姑妈生了个外姓的儿子,目前他可是李家唯一的男孙,要是放在别家老人那里,估计是要被宠上天的,不过他的爷爷看来并不稀罕这个,从小他就能感觉到爷爷对堂姐和表哥的偏心,也许爷爷并不是多么偏爱他们,只是单纯的更不喜欢自己罢了。
就像小时候过年守岁,半夜时爷爷会给堂姐和表哥一个红包和两个鸡蛋,轮到自己时就只有一个红包和一个鸡蛋,没准红包里的钱也少了一半。小孩子是很容易因为这种差别对待而伤心的,也是很记仇的,所以一直到了现在,每次要做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来看望爷爷时,李柏庭都有一股打心眼里的不情愿。
大伯的女儿,李柏庭的堂姐李念雯,前年就已经大学毕业了,如今留在杭州工作,难得才能回来一次,这回自然成了家里的重点关爱对象。李柏庭和堂姐年纪相差大,从小也玩不到一块去,又是常年分开,因此向来不算亲近,今天见面后他也只是叫了一声雯姐便没再过多闲聊了。
开饭前,李柏庭给丰盛的除夕大餐拍了张照片,喜滋滋地发给了韩靖。发完后他夹了个鸡腿正要开吃,手机突然一震,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要看韩靖的信息,这时候对面的爷爷对他严厉道:“吃饭就好好吃饭,还玩什么手机,不像样子。”
庞娜在旁边也用手臂碰了碰他,“先好好吃饭,等下再玩。”
李柏庭飞速扫完韩靖发来的信息,把手机塞进了口袋。他感觉自己和韩靖简直就是苦命的牛郎和织女,好不容易千里来相会,半路却突然杀出了个无情的王母爷爷,唰地就划了条银河隔在两人之间,搞得一对有情人只能遥遥相看泪眼。
真是个大反派!李柏庭愤愤地咬了口鸡腿。
第36章 计划通
冷空气一来,天气又变回了冬天的温度。
今天李柏庭把张幼雨约出来,是真心想要向她请教问题的。
张幼雨饱餐一顿,手里捧着杯奶茶在喝,满足道:“婷婷,看来你今年压岁钱拿了不少。”
李柏庭脸上笑呵呵的,“还可以吧,主要就是想请你吃点好的。”
张幼雨显然不信,“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就说,从一见面就憋到现在了,你难不难受。”
李柏庭又呵呵笑了一下,问:“你现在跟那个大神怎么样了?”
张幼雨眉毛一挑,“关你什么事?”
“关心你一下嘛。上次你做寿司给他,他是什么反应?”
张幼雨往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有点沮丧,“他说他不喜欢胡萝卜。”
李柏庭点点头,“正常,我也不喜欢胡萝卜。”
张幼雨瞪了他一眼。
李柏庭又问:“那后来呢,就没什么进展了?”
张幼雨咬着吸管,叹了口气道:“光我一个人想有进展有什么用。”
李柏庭有点吃惊,“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可能人家对我就是没那个意思吧,其实做朋友也很好了。”
李柏庭也有些失望,“这样啊,本来还想让你教教我怎么追男生的。”
张幼雨立刻八卦地瞪大了眼睛,“你要追谁?”
李柏庭连忙狡辩:“我我我帮别人问的!”
“帮谁啊?”
李柏庭情急之下随口胡掐道:“我表妹。”
张幼雨狐疑道:“你还有表妹?你表妹今年多大了,小学生的话还是不要谈恋爱了。”
“这个你不用管,你教教我能用什么方法就行。”
张幼雨一手托着脸,道:“那你也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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