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思无益平素是个极能忍痛,也能忍辱的,可喇摩披露予他的密约内容无论是真是假,现下都已先将他的心绪,搅成了一团乱麻。
喇摩的戏耍带著施虐的意味,现下没有馀心应付他的思无益好一阵软性的推攘都没能格开他,烦得一个没忍住便索性抬腿以膝一顶,总算将压在身上的贵气男子给掀下床去!
「唔唔,呃!」而他自己的舌也差点跟著喇摩的脱离,被连根拔起!
「好啊,看来是本王这阵子太过惯你,竟将你的狗胆都给养肥了。」
思无益刚服下软筋散不过一个时辰有馀,受药物所累的他哪能使出多大气力顶开人,离了榻的喇摩只是顺势退了数步,姿态不狼狈身上也不觉得痛,看见思无益一手捂著嘴一手捏成拳,坐起身红著眼苦著脸忿忿地瞪他,在性事上从没让人拒绝过的郡王爷嘴里说的虽带著点警示的意味,面上反而看不出发怒与否,只是斜起一侧唇角地再次欺近思无益,一手屈指去挑思无益的下颔,一手去拉那只捂嘴的厚实大掌。
「放手。」
思无益兀自恶狠狠地继续瞪著眼前这人不愿配合,被拉住的手掩住一口的血腥,怎麽都不肯移动分毫。
「放手,让本王看看。」喇摩知道自己方才使的力道有多大,再加上思无益顶他下床的举动,只怕他那根舌是真的伤了。
受了伤的汉子同时也被激起了倔强与血性,仍然瞪著眼不为所动的与喇摩僵持著,因为舌根迅速的肿胀影响了吞咽,满口的血混著唾液无法悉数皆吞下肚,开始一点一点的渗出嘴角,湮出指缝。
「你可别因为回去无望,就撒了性子跟本王硬杠,哥布泰那里还有一个你活他就生,你死他也死的,难不成你就想求个痛快一人解脱,不想管他了?」思无益的眼神,让喇摩想起捡到阿斯的那时候,当时全村被灭,举目无亲的小孩儿灰心厌世的眼神,跟此时眼前的这人,别无二致。
喇摩从没发现,他每每对著这样的眼神,总是格外的心软。
所以这些年,他不仅捡回了阿斯,还有养在府里镇日对著落日长嗥,等著他这主子回去的那头三足巨狼。
天朝有位大儒曾说,无欲则刚。要是没有卢昭钟,思无益这夜肯定能捂著嘴坚持到自己被自己澎湃的血水加口涎噎死,可是他不能让好不容易捱过九死一生的好友给他陪葬,所以他只能自暴自弃地放开手闭上眼,将双掌颓丧地搁到自个儿的大腿上。
「张嘴。」
思无益没再耍犟,依言张开了嘴,让满口的血色漫下,濡湿了喇摩的手指。
「抬高头,将嘴张到最大。」
果然,最後那一扯真是要命,喇摩几个大步跨向一旁的木架,路经几案顺手提起了油灯,从个木盒里翻找出一罐御赐的内服伤药,张罗著要给思无益疗伤的男子浑然不知自己回到床沿的脚步有多迅速,可听力聪敏的思无益将他匆匆的脚步声,全都听进了耳里。
「你别动,痛也得忍著,听见了?」
喇摩将油灯提近思无益的脸,凑得近到不能再近的端详著口里的伤势,然後以大拇指挑开了罐上的塞子,开始将药粉洒上那些个裂口,最後再以小拇指的指腹沾著思无益的唾液,匀开洒在思无益唇上与嘴角的粉末。
「虽是权宜之策,不过君无戏言,本王收你当性奴,那你就是个性奴,不是别的。」喇摩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嘴上却还是不肯饶人,「庆功宴那回,你没有伺候好本王,往後逢场作戏的机会还有得是,你不学著来,迟早要给巴耶尔泰看破手脚。本王警告你最後一回,你别再搞三贞九裂这一套,要再有下次,本王就向哥布泰下令,你弄伤哪里,你那发小也要跟著伤哪里,不想让他因你连坐受累,你就给本王安分点,听清楚了?」
挑在下颔的手指上顶著示意他阖上嘴,思无益睁眼木然著脸顺从著,喇摩的那句权宜之策,勾动了他恸亲的那根心弦。
太爷,太君,您俩老可还安好?
要是喇摩方才说那些就是存心诓著我耍乐,您们根本都还在柳京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要是得知孙儿根本没有殉国,还在敌人的胯下忍辱偷生,大概会跪请天雷速速来劈死我这个不忠不孝的窝囊废吧?
太爷,太君,无论如何,孙儿都求您俩可别真的喝下毒酒,要记得等著孙儿,等我回去跪在您们跟前负荆请罪!
要是您们,真的因为这该死的密约领旨殉国了,孙儿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害死您们的那些馋君的奸臣,那些媚敌的凶手,就算死了当鬼,也要替您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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