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力中枢最近完全笼罩在一片压抑气氛中,不管是朝会政事堂或是後宫,没人敢惹赵竑生气,连说话声都不敢稍大一些,因为──大宋至高无上的弘兴帝,在生气。
赵竑并不是一个好迁怒的,但在这件事上,他显然完全失了平时的原则,火气十足。这些日子来,他不再涉足寝宫,连晚上就寝,都是在上书房侧的卧房睡下。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他都丝毫不碰。若干个借机示好的宫女都被他赶走,包括紫瑜在内。
把紫瑜从眼前赶走,赵竑让吉容亲自安排人去看着明非,不能让他身体情况恶化。吉容本来想明非也年纪轻轻的,怎麽也不会出问题,并没当作一回事。後来听郭旭光说,才感觉到情况严重。
明非身体还是调理得来,但他已经没多少求生yù_wàng,饭也不愿吃,平时更是一动不动,不知在床上想些什麽。郭旭光说明非似乎受了很大刺激,精神方面已经在失常边缘。平时经常在笑,很少说话,如果说些什麽,他也大半听不懂。
心病是最危险的,而且需要心药来医。郭旭光认为问题可能出在赵竑身上,但他一个小小的御医,哪里敢劳动皇帝,只能看明非一天一天生机微弱下去。
他对吉容实话实说,吉容也有些慌了。但赵竑明显在生气,他也不敢拉着皇帝过来,而且真的拉过来,也未必会让情况好转。
倒是观雪偷偷跑过来和明非说了些话,让明非状况好了些。吉容想把观雪留下来照顾明非,明非却难得地反抗,怎麽也不肯让她进来书房。吉容抗不过他,还是让观雪回去了。
都说皇上难伺候,这位大爷倒比皇上还麻烦。
吉容一直跟在赵竑身边,算是他的心腹。宫里皇後贵妃也是他的主子,但相对而言,他并不需要对她们忠心。当江德妃暗示他“明非死了就死了,对大宋比较好”的时候,他诚惶诚恐,一声答应都没说。而当伍贵妃杀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吉容更是直接挡驾,绝不让她见到明非。
旁人好挡,皇後却不是那麽容易拦下的。幸好曾皇後也不为难他,只是给他指了两个小太监,让他把他们安排在皇帝身边。两名太监一人相貌极美,是女人的妍丽。另一名则是清秀俊朗,隐隐倒有些明非的气质。
吉容苦笑,同时发现最近国子监的一些年轻学生开始出入朝堂,表面上说是几位大臣用他们做事,实际上只把他们望皇上面前送。曾皇後家里更是连堂兄弟都拿出来了,少年也着实是一表人才,可惜皇上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
这天下俊男美女数不胜数,吉容可从没见过第二个明非,能引得皇上如此失常。
转眼间便是十来天,天开始热起来。明非本来还剩一点的胃口完全消失,而且吃什麽吐什麽,就算强行喂他也是一样。
吉容便真的慌了,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後,还是去禀告皇上。毕竟这人若真的有个好歹,他定然会落得一身不是。而禀告了,顶多就被骂两句。
赵竑听他这麽说,便哼了一声:“他又在做戏吧!”
上一次不就是靠这手让自己心软,还把一些政事交给他处理?可惜他偷情被自己捉到,不然现在搞不好都可以处理些大事了。
赵竑硬着心肠,强逼自己忍了三天。到第四天晚上,他看看吉容:“左右朕今天无事,去寝宫看看也好。”
吉容松口气,只要皇上见到人,接下来是死是活应该也没自己什麽责任了才对。
踏入书房的一刻,赵竑是紧张的。可真的进去了,他只觉心头一震,顿时呆在当场。
明非脸上那点肉已经陷下去,身上除了伤口的红色,只是惨白一片。连粉嫩的唇此刻都已经血色全无,和皮肤几乎分不出不同来。那双黑漆漆的眼半睁着,其中只有一片寥落,和些许带着讽刺的笑意。
赵竑有些心慌,坐下来抱起他。明非已经全无重量,赵竑一只手便可抱起。让他靠在胸前,嶙峋瘦骨几乎扎到赵竑。他要来一碗粥,舀起一勺吹得温了,喂明非喝下。明非不肯张嘴,赵竑眉头一皱,直接自己喝了然後吻过去。他吻了很久,感觉明非应该都咽下去了,方才把人放开。
“别闹了,你若不肯喝,朕就都这麽一口一口喂你──”赵竑有些得意说着,却见明非忽然头一低,哇一口都吐在他身上。
赵竑一怒非轻,想一巴掌打过去,却有些下不了手。他最後拉起明非,按住他鼻子。偏偏明非死活不肯张嘴,直到脸都发青,还是憋着不呼吸。
“你想死是不是?朕告诉你,朕、朕……”赵竑“朕”了两声,竟然不知道能用什麽来胁迫明非,想了半天方道,“朕要大开杀戒,什麽完颜守绪什麽金国故民,朕要全杀了!”
明非睁开眼,似笑非笑看着他,慢慢开口:“那是你的臣民,和我何干……”
趁他张口的当儿,赵竑飞快把一碗粥倒进他口中。那粥还很烫,明非立时便要咳嗽,嘴却被赵竑挡住。这一吻足足半刻,等赵竑放开他的时候,明非干呕半天,却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别寻死觅活的了,朕是不会让你死的。”赵竑拍拍他,见他因为进食而略微染上血色的脸颊,不由心情好了些,“你想做事,朕一会儿把奏折让他们送来。你不是喜欢那些书画之类的东西麽,朕记得库房里有很多什麽名家作品,稍後都给你。”
他难得这麽用心讨好一个人,见明非并不冷言冷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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