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夙梓辰却是突然接过话去,垂下的手轻拽了拽白芨衣袖。而后朝正淡然端坐闭目养神的凌掌门处指了指,凑到白芨耳边小声提醒:‘师哥,师父和五师兄赶了一宿的路,早膳还没用过呢。’
“那…小八你看着做吧。”是了,他不吃,师父和师兄也要吃的。
“小辰哥煮的我也要吃~”扬手晃了晃,燕依澜笑眯眯的凑着热闹。
方才他自愿留下是怕事情再有变故,以神医门诸人的武功无法应付。现下听到夙梓辰要下厨,他虽不觉得饿,却也开开心心的凑起热闹来。
其实神医门与燕盟未闹翻之前,他经常跟着表哥陪小霁去神医门看病。
那时他还小,所以大他七岁的夙梓辰若是做了点心就会拿些分给他吃,偶尔看他等饿了还会特意去给他烙个饼下碗面煮个鸡蛋什么的。其实家里的吃食远要比神医门精致的多,但那时的他偏就是喜欢夙梓辰做的。而神医门里的其他人也总由着他那般黏着夙梓辰蹭吃蹭喝,甚至隔三差五的还会塞些零嘴给他。
所以,便是后来出了他大哥和小月那件事,他也从不曾如燕盟中的其他人那般迁怒于神医门。因为他知晓,神医门的哥哥伯伯们虽不爱把大道理挂在嘴边,却都是些心软的好人。若是他大哥当真能救,他们绝无可能撒手不救。
至于小月……
神医门只是尽力去救了一个他们认为该救的人,至于那人会碰到谁,有什么样的际遇,这些都不是他们所能预知揣度的。毕竟谁都不曾想到,小月的离开对大哥的打击竟会有那么大……
“我要吃杂锦汤面,烤饼要加牛乳和鸡蛋揉的。”起身走到药柜前配制解药,苏洐沚一想到这一早上乱得他连早膳都未来得及吃,如今又连黎都不在身边,就莫名有些不爽。而后想了想,却又取了支老参递给夙梓辰。
“切二两,给他炖碗参汤,作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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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的解药。”半晌之后将泡开的药材都倒入药罐熬煮,苏洐沚方才自药柜的一处角落翻出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陶罐,扔给坐在榻旁照看的白芨。
“当真是三日毒发?”拔开罐口木塞闻了闻,确认并无问题后,白芨方将小罐交予凌掌门,“师父,苏洐沚说他曾派人在门里下了毒,这是解药。”
“我骗他的。”毫不在意的当着白微的面承认了自己的谎言,苏洐沚显然根本不觉得计谋之中的三两句欺骗有什么值得愧疚的。更何况,这个谎言的真相又不是什么坏事,对中毒者来说,毒药本就是越晚发作越好不是么?
“不归之毒须有药引才会发作,与时日无关。我还未燃过药引,晚些也无妨。其实…不归的毒性没那么厉害,即使发作了也就是浑身酸软无力无法运功罢了,不会有性命之虞的。我没想过真要了你们的命。”
“老夫知晓。”清冷的声音,出自进屋后便一直沉默至今的凌掌门,而后便见他自怀中取出一封泛黄信笺置于桌上,“这是九儿留下的信,王爷且看看吧。”
有些事情,当真只有自己亲眼见了才会相信。
所以在看过南芈带回的信笺,决定起身前往扬州后,凌掌门便将这封凌晚镜失踪前写给他的书信一同带来了。那是他的儿子,引起的事端自也该由他这做爹的了结。无论是仇,还是…情。
颤抖的手指不很利落地抽出交叠的信笺,苏洐沚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紧紧盯着展开的信笺一言不发。那是整整写满了五张纸的信笺,字迹也并不是他素日里看习惯了的狂草,而是极难得的用了工工整整的俊秀行楷。
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地说着写信之人不得不离开的缘由,清楚地让人揪心。
“…………他总是…肯为宁雾楼做上很多事呐……”半晌过后,苏洐沚方将那数张信笺仔细整好收回信封之中,交还原处,只是那带着惨笑的哽咽话语,却苦涩的几乎让人有些心疼,“让人连妒忌…都显得可笑。”
是了,凌晚镜和宁雾楼之间,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多余的空隙掺杂位置。
不管是他,还是别的什么人……
“总有些事,做了或许无谓,不做却定会抱憾终身。”一如既往的冷淡口吻,凌掌门话语所指既是苏洐沚亦是白微,那全无情绪起伏的语调清冷却异常令人信服安心,“人活一世,总是要犯几回傻的。”
“………你是个好师父,也是个好父亲,难怪他一直都那么尊敬你。”
看着凌掌门面具外那半张与凌晚镜有六七成相似的面容,苏洐沚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苦涩。庸无殊说凌晚镜是凌掌门从苗疆抱回来的,可能像成这样,却是当真难以想象他们竟非亲生父子,“药该熬好了,我去看看。”
“烫得很,先让他把参汤喝了。”滤出的汤药不过小半碗而已,却烫人的很,苏洐沚想了想还是放到了榻旁的小柜上,将先前熬好的参汤先递给了白芨。
“受了这么些苦,赢回一个心上人,他倒也不算亏了。”
“差点连命都送了,这买卖真贵。”扶起白微将那小半碗温热参汤全数喂入他口中,白芨显然对白微只身犯险的行为万分不赞同。或许,其中还有心疼。
‘嘿,碰上你这种心软的对手,我也算是好命了。’已听不太清声音的耳朵,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到底还是发挥了些许作用,白微摸索着握住白芨的手,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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