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我可以…一起去…吗……”被二人的体温烘得热呼呼的韩士舒在昏昏欲睡中呢喃说话。
巫孟信心猿意马的轻啄宝贝腰椎上方的雪肤,笑道: “明天不行,乌驹要驮很多东西,况且舒儿的身体也还不宜远途奔波。”最近的汜城从这里去纵马速驰要二三时辰,来回就是五六时辰,对体弱的舒儿是一大负担,也许等明年,或是後年,舒儿的身体养好了,他们弄上一辆舒适、不怕颠簸的马车,可以带舒儿走走停停的四处游历。
被拒绝的韩士舒含糊地嘟嚷一声小气,挪挪位置,继续深入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以往他总觉得有些魑魅魍魉躲在角落,伺伏而出,准备随时将他生吞活剥,他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些魑魅魍魉,但每每察觉它们在背後时,内心就生起一股止不住的恐惧,让他没有勇气回头,没有勇气看清让他害怕的是哪些妖魔鬼怪。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同劲丞和孟信说,他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也许与他们要自己遗忘的过去有关,孟信说如果自己记得,他也会想方设法抹消的过去。以二人疼惜自己的程度,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既然他们不要他记得,他就不去忆起,只要劲丞和孟信在他身边,只要每日醒来都能看到他们,他就不害怕。
睡得沉的韩士舒念念有词,忽然无意识的啃咬著男人的上臂,似是把它当成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嘴巴还不时上下细咀,末了,好似真嚐到了湿润绵密口感,嘴边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豆沙…好…吃…豆沙……包…”
本当入眠的路劲丞睁开眼,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笑颜,听他模糊细声的喊要吃包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低头亲亲韩士舒的额头,认真允诺:“好,改天弄给你吃。”
舒儿想要什麽,他都会给。
翌晨韩士舒醒来时,巫孟信已经不见了,但劲丞还陪著他睡,自己整个人霸据在劲丞胸口,大腿夹著劲丞的腰,姿势好像有些不雅…
红著脸,小心翼翼的从对方身上滚下来,棉被因他的动作带开,过大的披在肩上,韩士舒有点不敢看直视劲丞的身体,昨晚烛火都熄了,偷看也不会被发现,现在阳光从窗纸外将炕上照得明亮无遗,再看劲丞就知道自己在偷看他了。
“不睡了?”路劲丞搔搔後腰,缓缓坐起身,即使是刚起床,他的表情也没有一般人的慵懒柔和,反而剑眉稍错,看起来有起床气。
韩士舒知道他没有起床气,劲丞的脸就是这样,想起第一次与他同塌而眠的早晨,自己还在心里嘀咕这人怎麽一大早就在生气的事,不禁有些好笑。
路劲丞下床穿鞋穿衣,他的衣服是很简单的胡服薄衫,没有繁复的装饰,套上两袖之後,短摆用腰带绑好就可以了,平日打铁锻造的时候,只要将双臂从宽大的领口伸出,上衣就会倒挂在腰下,裸著上身,既凉快衣服又不沾热汗。孟信穿得与他差不多,两人都不系发,及腰的长发就随意的披在身侧,活像未开化的蛮夷,韩士舒曾经提议要帮两人结髻,两人都推说不方便而拒绝。
他觉得不方便倒在其次,两人确实不适合梳文人书生的髻式,那一点也不符合他们粗犷精悍的气质…
“舒儿?舒儿?”喊了几声没反应,路劲丞乾脆扯开棉被,舒儿是怎麽了,把自己裹在里面是想赖床?
“啊?”
“你先去洗脸,我去端饭。”严肃的帮他拉起松垮的单衣,再从柜里取出里衣、中衣、外袍,总共三件,舒儿至少要穿三件,风大天冷时还要再加一件狐毛氅袍。
“喔。”
知道饭完了之後是什麽,韩士舒苦下脸,乖乖的套上三件衣服,稍做梳洗後,出了卧室,桌上已摆好孟信做的三菜一汤和一锅稀饭,一旁的小炉上果然温著杀手级的药。
“孟信进城是要办什麽事?”接过递来的碗筷,韩士舒强迫自己先把注意力从药上移转开来,尤其千万不要去想它的味道,不然早饭就吃不下了。
“买必要的东西。”主要是书,顺便购些米麦,还有帮舒儿添些衣鞋裤簪。
舒儿没来之前,他们不太需要去城里添购物品,他和孟信只吃肉,衣服粗糙耐磨一件可以穿好几年,所有用度都很原始,在深山就可以自给自足。
“说到买,我看你们也没卖什麽营生,用什麽买?家里有银子吗?”孟信是猎户,但他从他醒来的第三天就没再射猎了,劲丞是铁匠,可他火房里的铁火还是昨天才完整旺起来的,之前根本在怠工。
银子?路劲丞想了一下,点头答道:“有。”他放下碗筷,从一旁的柜里捞出一个不起眼小麻布袋,往桌上一倒,全是宝石、金叶子、玛瑙、珍珠、璧玉之类的玩意,就是没有普通的纹银。
“这、这麽多?”韩士舒有些瞠目,他只是随口问问,眼前就生出一座小金山。
倏地,一个混在里面的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白玉锁佩,上头刻著四个苍劲的小字:『长命富贵』。
一种深刻的熟悉感令韩士舒不由自主的伸手探向它,在触及锁佩的同时,头部霎时传来针尖般的刺痛,咬著下唇抵抗了几秒,刺痛却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某个人影欲穿破黑幕来到他的面前,韩士舒低鸣一声,再也受不住的视线一黑,身子颓然倒下。
“舒儿!!舒儿!!!”
< 待续 >
异人种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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