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动容道:“大漠?”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大漠,石观音。柳夫人猜想,楚留香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李观鱼像是在回味着这句话。他的脸色已变得血一样红,嘴唇也克制不住地抖动。曲无容在旁看了,不禁担忧道:“前辈经脉意外打通,还是莫要太激动,免得病情生变。”
花满楼也察觉到李观鱼的异样,忙顺着这个话题道:“李老前辈又是如何在片刻之间恢复行动的?”
曲无容叹道:“只因李公子看到剑阵失败,各位前辈不欲再战,就跑了回来,公然在李老前辈面前商量脱逃之事。李老前辈本已被他们假借名义,请这些剑道前辈来做有违正义之事,心中愤懑之极,不想就在那一刻,一股怒气竟令已阻塞的经脉豁然开通,李老前辈便从椅中站了起来。”
胡铁花拍掌道:“这样一来,他那做下亏心事的儿子儿媳,自然吓得屁滚尿流,乖乖认罪了?”
他虽对李观鱼有几分同情,但想到李玉函和柳无眉害得楚留香如此,就忍不住出言刻薄。
李观鱼也不反驳,只是长叹一声,望着胡铁花道:“老夫教子无方,让他们犯下如此大罪,现在已没脸再管教他们了。这两个孽障,就交给各位处置。”
话刚说到这里,李玉函已带着苏蓉蓉她们转回,一下子就扑到柳无眉跟前,拥着她痛哭道:“这一切都是孩儿一人所为,请父亲饶过眉儿吧!”
柳无眉也怆然道:“傻子,这些事明明都是我干的,你还曾经一再劝阻过我,为什么反倒揽上身去?你……你毕竟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啊!”
两人相拥而泣,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免为之鼻酸、垂泪。
萧石和黄鲁直对望一眼,正要开口,宋甜儿却抢上前来,拉着胡铁花道:“我认识你!你是胡……胡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苏蓉蓉却缓步走到花满楼跟前,低声道:“花公子,请问楚大哥他……他在哪儿?”
花满楼和胡铁花竟同时呆住,不知该如何对这些纯洁善良的姑娘说出楚留香的情况。
李观鱼重重地咳嗽一声,望着萧石等人道:“老夫内力仍无法运转如常,能否请几位老友代劳,为楚香帅疗伤,也好安这几位姑娘的心。对各位的怠慢之处,老夫日后必有交代。”
宋甜儿一听“疗伤”两个字,脸色已变了,转头就往门外跑。苏蓉蓉两人也跟着萧石他们快步跟了上去。胡铁花刚要出门,忽见柳无眉已瘫倒在地上,身子紧紧地蜷缩着,仿佛说不出的痛苦。
李玉函惊叫道:“眉儿,眉儿!你……你又发作了么?”
柳无眉双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却没有力气开口回答,脸色已变得枯黄。
胡铁花开始还以为他们仍在装腔作势,仔细看了一阵,突然惊呼道:“死公鸡,你看她发作的情形,是不是有些眼熟?”
姬冰雁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柳无眉,淡淡道:“她也是中了毒么?”
李玉函并没有看清是谁在发问,只是本能地答道:“正是!只因眉儿中了石观音的毒,并不愿回头求饶,才苦苦撑到现在。她……她早已不是石观音的人了,你们为何不肯放过她?”说到最后,话中已带着哭腔。
姬冰雁却不为所动,只是看了一眼曲无容,道:“果然是石观音的毒。”
曲无容会意,便蹲身下去察看,片刻后道:“正是摧心散和噬心花。”
胡铁花道:“也就是说,她和老楚中的是同样的毒?”
李玉函这才听清了他们的话,怔道:“楚留香?他也中了这毒?可他……”
一点红冷冷道:“若非他中毒,谁能伤得了他!”
李玉函吃吃地道:“那、那他……他是不是……”
他的心里,已渐渐升起一种希望,但想到自己和柳无眉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又低落下去。他知道,就算姬冰雁他们知道了解毒的方法,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曲无容却已扶住了痛得无法出声的柳无眉,抬头望向姬冰雁。她没有开口,但她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在这一刻她又已忘了柳无眉所做的一切,只记得这个人曾是自己的姐妹,自己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之一。
姬冰雁摇了摇头,道:“倘若她在楚留香从大漠回来之后,没有步步相逼,而是立刻将三位姑娘放回来,并坦承她所做过的一切,楚留香未尝不会给她解药。但是现在……我无法替老楚作这个主。”
胡铁花也大声道:“不错!就算是十恶不赦之徒,病得要死的时候,老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说了这句话,就不往下说了,神情里显然是拒绝的意思。李玉函和柳无眉已明白,他们是在说,如果楚留香没事,他们会请楚留香来做决定,而以楚留香的为人和原则,一定会选择先救助柳无眉。
但是现在,楚留香却已倒下,生死未卜。
楚留香的朋友们,自然不会放过陷害他的人。
这样的结果,岂非是柳无眉自己造成的?
曲无容黯然垂下了头。但李玉函还是大声抗辩道:“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眉儿她决不是故意要害楚留香的!”
他话未说完,李观鱼已怒喝道:“孽障,还敢狡辩!”
李玉函不管不顾地叫道:“眉儿早就和石观音没有关系了!她之所以帮无花,也只是因为无花答应了她,会替她拿到解药。她听说楚留香回来,就知道无花也失败了,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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