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离去没多久,一阵疯狂的犬吠声就传了过来。只见一只黑白两色的疯狗不要命的往前狂奔,身后一名穿着绸缎质地青色长衣的男子紧紧的抓着狗绳被拖在后面。由于速度过快,男子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倒是看不清男子的长相。但是听男子开心的叫声,倒是会觉得他其实是乐在其中。
男子身后,一个眼睛蒙着黑布的高大和尚慢慢的走着,旁边是一脸讨好模样的中年胖子。
“师傅,我儿子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他惹您生气,尽管打。”花川文一边擦着不断流淌的热汗,一边对知空说道。
知空自然不想带着累赘上路,但是一想到花耀脖子上的不明纹身,知空也不敢保证那东西时无害的。不过,他倒听得出来花川文是很迫切的希望花耀不在家。他挑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父亲,说不定哪天就被花耀给气死了。
二两终于在桥边停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吐舌头。花耀爬起来,整整衣服和头发,又恢复了一副骗骗佳公子的形象。
这里只剩下个干枯的垂柳躯干。柳娘让花耀把自己的墓放在本来想和狐妖一起隐居的地方而不是这里,也是为了不花耀每天过往的时候都伤心。花耀坐在垂柳旁,就好像柳娘还在一般,给她说些心里话。
花耀从小就没了娘,家里除了爹,基本上全是女人,几个姨娘又不是真的好相与的。花川文虽然不喜欢花耀,可花耀是家里唯一的男嗣,所以也娇惯着花耀,花耀不爱学写字,花川文也不敢大骂,他的妻妾又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没人督促花耀的功课,这才使得花耀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每想及此,花川文就忍不住的叹气。
花川文摇摇头,最后对知空说道:“那师傅就让耀儿牵着二两一块儿去吧。”怕知空反对,花川文忙说道:“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就跟这只傻狗感情好。您看……”
知空皱眉,最后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蹲坐在桥边的二两朝花耀叫了两声,花耀拍拍尘土起身。二两将自己的狗绳衔起放在花耀的手中,然后牵着花耀回家了。
没有了妖气的花府大院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华美大气的建筑里四处灯火辉煌,轻声笑语不断。各院的人都在吃了饭后出来纳凉,说些不管己的话儿,讲些胡话,各自笑笑,享受享受夏日凉风,颇为舒爽。
东院儿里,几房姨太太们却没有闲着,都埋头整理着花耀出门要带的行李。刘氏站在花耀房间门口,板着手指想想有什么落下的没有。花川文让人搬了太师椅,坐在离花耀房门不远处的大树下,细细的品着茶,看着眼前忙碌的人们叹了气。
刘氏整整发髻,指着一个瘦小的小厮不满的道:“都悠着点儿,少爷最喜欢的一块砚台,摔了仔细你的皮!”
“大娘,”花耀和知空从外面回来便看到众人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之后却笑道:“你这是给我搬家?”
刘氏瞥了眼正闭目养神的花川文,笑盈盈的回道:“瞧我,当娘的总想着万一落了什么,委屈了耀哥儿不是……你,说你呢,”刘氏随手拉了个小厮,怒道:“没听见耀哥儿不愿让你们动这些东西么,还不放下,没眼色儿的!”
小厮委屈的放下东西,花耀面色不改,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屋子,还顺便给刘氏行了礼。
花耀进了房间,径直走到自己书房,如他所料的,自己画的画全都没有了。刘氏扒着门框向里面看了眼,见花耀神色不对,立刻带着自己侍从伺候老爷去了。
知空挑眉道:“你大娘对你挺好,怎能那么跟她说话?”
花耀不做声,在原地站了片刻拿了自己常用的墨笔砚,寻了个黑绸布准备包起来。“成天介的赌,不敢动家里钱就来我这里做贼。”
已经用了好久的笔墨砚台被花耀擦了又擦,很珍惜的样子。看着花耀难得认真的样子,知空有些意外。不得不承认的是,花耀长的很好,身量又小巧,只要不说话,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
知空忽然说道:“或许你只是误会了你家人?”
花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问道:“老头子给你多少好处?”
“你认为所有人都是靠钱活着的?你爹他很关心你。你出生在富贵之家,撇去识字这一点不说,你也算是个才子,虽说自小没了生母,但是也不妨碍你成为一个通情理的人。”
“和尚,”花耀冷冷的道,“吃错药了你?”他指着门口喝道:“滚蛋!”
知空倒不怕他,径自拉了椅子坐下,“人之初,性本善,听过没。”
花耀坐在书桌上,刚好和知空面对面。“呦,你这是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架势。老子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想成佛,收起你那一套,恶心。”
知空看着花耀的脸,忽然就想到了在花耀院子里的那只女鬼。不出意外,那女人应该就是被花耀扔进井里的。明明衣食无忧,仅仅是失了生母就觉得所有人都欺负自己,这样的人让知空不屑。想着想着,知空忍不住就说道:“比起恶心,你更让我恶心。”
花耀愣了一瞬,之后居然笑了出来。“你这和尚有意思,”他躬身凑到知空跟前,在知空耳边说道:“小爷我就是要恶心你,你能奈我何。”知空还要说什么,花耀猛的伸手指着门外命令道:“滚出去,立刻,马上,不送,莫谢。”
知空也懒得再和这人多说什么,起身回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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