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要说我酒后失言,闹事,惹事,把某人气的眼根痒痒的,说实话,那些却都是装的。
这醉酒是好事,可是也不全是好事。
我喝多了就睡的早,睡的沉,没有噩梦,没有杂音,也不会打呼噜,就是醒的太快。
我身边有人,但不是小莲。
我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他是太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太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争吵,我挨打(通常还被上的少了小半条命),然后不欢而散,再然后又各自装傻,再碰到一起就装成一付兄友弟恭的样子粉饰太平。
装傻就装傻吧,我也不想总被他打一顿的。
平心而论,今天他待我挺好的,不但没有骂我喝多了,而且还又喂我热水,又是醒酒汤的,然后还搂着我睡觉,怕我睡着的时候不老实,他睡外边,让我睡床里面。
我王府没有他这里这么大的规矩,可是有些事情我也知道,床外面还是侍奉枕席之人睡觉的地方,为的是方便伺候。半夜端个茶呀,递个水呀,捶个背呀什么的。床里面的那个位子是个好地方,睡觉踏实,还可以指使睡外面的人,可我躺在这里却不那么满意。
要是我一觉睡到大天亮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这大半夜的,我瞪着两个圆眼睛珠子,动又不敢动,实在不怎么舒服就是了。
半夜三更的,别人饱尝了美色,灌满了老酒,满肚子的脑满肠肥,一脸口水美哉美哉正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我睁着两个眼珠子看着黑洞洞抽纱缂丝的帘幕,心里想着我要不要起来喝口水,如果不想睡个回笼觉,那就到别处随便走走,这个点钟禁宫我是出不去了,不过回我玉熙宫打趟酱油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正在这胡思乱想,就看见黑布隆冬的帘幕被掀起来一块,我连忙闭上眼睛珠子,一个小太监好像耗子一样轻手轻脚的进来,还没有开口,太子清朗的不带一丝迷蒙的声音低声问他,“几时了?”
小太监尖细的声音轻轻回答,“寅时刚过。”
文湛再没说话,像是摆了摆手让那个人哪来的回哪去。
果然时候还早,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天才亮。
可是对文湛来说,他应该起床了。
太子一向很勤劳,从读书的时候到现在,他每天读书上朝看奏折比吃的是草挤的是奶的老黄牛还勤劳,那可几乎都是披星戴月的,活脱一个从司马光那颗榆木疙瘩脑袋想象出来的《资治通鉴》里面走出来帝王楷模。
他该起床了。
我靠着文湛躺着的,并没有爬他身上,我可不想妨碍他起床,所以我干脆闭着眼睛珠子,裹着被子翻身向里面又滚了滚,可在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到那人搁在我腰间的手紧了一下。
我手比脑子快了一点点,伸手想要把那人的手拨拉开,却在按在他胳膊上的一瞬间,反而被文湛捏住了手臂。
我装睡,耳朵上却贴上来热热的感觉,文湛咬了我的耳朵一下,才贴着我的耳朵问我,“你装睡都装了一晚上了,不累吗?”
“哪有一晚上?”我叫屈,“我也才刚醒过来。”
我被他按着肩膀扭了过去,不能再闭着眼睛,索性就睁开,谁想到看到的却是文湛令人心悸的双眼,很黑,比外面的帘幕更黑,却是亮的,亮的惊人!
“刚醒过来?……”
文湛自己琢磨着这话,伸手把贴在我额头上的头发轻轻拨开,我感觉不太舒服,就向旁边侧了一下脸颊,却被他按住下巴把脸颊扭了过来冲着他,他说,“我记得你原来醉酒可没有这么老实。”
我连忙问,“啊?那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他却反问,“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文湛眼神有些变幻莫测,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感觉他这么压在我身上我挺不舒服的,就推了推他,还说,“殿下,时候不早了,您也该起来了。”
文湛没有动,他说,“你原来喝醉了会说话。”
我愣了愣,答了一句,“哦。”
“你不问问,你都说过些什么吗?”
我打着哈哈,“反正都是醉话,不知道也挺好的。”
我又想推他,文湛一只手支在我枕头边上,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他深深的看着我,而后很认真的说,“承怡,我们和好吧。”
我连忙说,“啊?殿下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挺好的。”
“是吗?”文湛听着,他秀致的眉挑了一下,看着我说,“既然这样,那你叫我一声宝贝儿听听?”
看着他已经认真到严肃的面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话来,我心里差点骂他祖宗十八辈!
究竟是谁罔顾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把我往一个陷阱里面引?
究竟是谁高高在上冷眼俯瞰别人的生生死死?
究竟是谁任我在他东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求他至少放阿伊拉半条生路而冷眼旁观?
究竟是谁掐着崔碧城的脖子逼着我上门自取其辱?
究竟是谁在坏事做绝之后却又好话说尽?
究竟是谁在强抱我之后却又说喜欢我?
究竟是谁……在亲手毁了那份最纯真、最美丽的感情之后,却还在念念不忘昔日的温情?
我叫不出口。
文湛看着我,忽然笑了一下,他说,“怎么,说不出口是吗?那两个字很难出口吗?你对着我说了十几年,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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