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听得不远处一个柔婉的女声:「青玗仙尊好大的架子,连吃我的寿宴也要踩着点来。」
二人循声看去,只见转角处锦绣帘开,一位白衣女子翩然走出。那女子莲步款款,已到二人面前。女子头戴一细长精致的白纱冠,容貌端庄似玉,眉目秀美如画,一身白色衣裙看似简约,裙边袖口却绣着淡淡的石青色竹叶纹样,越发显得那裙幅飘逸如雪光月华流泻于地,仙气渺渺。
「妙宁元君此言,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待会儿落了座,我自罚三杯便是。」青玗笑着还礼,二人言语间并没有太多虚礼,想是十分熟稔。
「哼……」妙宁元君嗔了他一声,眼光却落在笙箫默的身上,她仔细看了笙箫默好一阵,才有些迟疑道:「这位小仙友……看着好有灵气,青玗,这是你新手的徒儿么?」
青玗摇头笑道:「不是,这是掌门师兄最小的徒弟,唤名笙箫默。」
笙箫默忙行了弟子之礼:「弟子笙箫默,拜见妙宁元君。」
「原来是衍道真人的爱徒,」妙宁元君点点头,转而却看着青玗:「怎么长留掌门的爱徒,竟叫你拐到这里来了?」
「掌门师兄带着东华他们去了群仙宴,其他人下山去了,偏留了阿默一个人在殿上。这孩子素来与我亲近,今日便擅作主张带他来了,还望你不要介意。」
「仙尊的师侄,我哪里敢介意?」妙宁元君故作怨念道,「今日你来得迟,好位子可都没了,只有守门的座次。」语罢却走到笙箫默面前,和颜悦色道:「默师侄,在我这里你千万不要拘束,今日来得都是我与你师叔的朋友,不比那些仙门宴会的场面,你平日与你师叔如何相处,今日在这里便如何,可好?」
笙箫默看看妙宁元君,又看看自家师叔,似乎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寻常的关系,脑袋一转,便轻松道:「是,多谢元君。」
三人一同走入仙洞深处,笙箫默这才看到,这洞中竟然还别有洞天。仙洞尽头,竟是一片不见底的巨大深谷,深谷宽数十丈有余,呈半弧形,状如新月,而从那深渊之下,直直向上伸出十多根巍峨错落的石柱,每一根粗细都不甚相同,柱身上是一道道天然形成的拉伸纹路,鬼斧神工,仿佛是被一只手从深渊中生生拉起来。石柱顶端展开成三五丈见方的石台,石台之上,已置了玉案锦席,上有美酒珍馐,琉璃杯盏。几乎每个石台上都坐了一位宾客,唯有两座石台还空着。其中一个,是最高最大的一座立在正中,上有冰丝软座,白玉为案,想必是妙宁元君的主座,而另一座,则是主座左侧的石台,大小仅次于主座。
笙箫默记得书中有语,虚左以待。主人左侧是最尊位的席位,这个位子想都不用想是留给谁的,可刚才妙宁元君不是说坐满了,只有守门的位置了么?
「好啊,我就说这仙界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叫宁玉生生空着这最好的位子不让我们坐?」只见不远处一石台上站起一个蓝衣男子,那人生得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眉宇间却是戏谑的神色。那声音却浑厚而来,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如尘宗宗主仲长越,仲宗主。」青玗对笙箫默小声介绍。
妙宁元君听罢此言,也不申辩,看了青玗一眼,颊上一红,便腾起身形,翩然飞到那主座之上。
青玗看着众人皆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带着笙箫默也飞身而起,在那左侧的石台落下。
「来得最迟,还坐得最高, 」另一石台上,一个素衣中年汉子操着一口川西方言,语气好不义愤填膺:「啥子都不要说了,罚酒罚酒,先罚三杯!」
那汉子话语落下,其余宾客纷纷起哄:「罚酒罚酒!」
笙箫默不禁好笑,他在长留也见过众派会面的宴会,虽然推杯换盏,说得不过是些虚与委蛇、有礼无心的场面话,哪有这寿宴上这般率真玩笑?
青玗被众人弄得没法,索性站起来,举了杯盏,当真饮了三杯。
妙宁元君自落了座,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青玗这边,见他饮下第三杯,赶紧出来解围道:「青玗不胜酒力,你们不要再灌他了。」
语罢,美目却盯着那中年汉子,似笑非笑道:「唐二休得起哄,不然我可恼了。」
「噗!」笙箫默一口葡萄喷了出来。
唐二?这也是人名?不是,人能叫这名?
青玗见状,不禁莞尔,拿帕子给他擦嘴:「这是四川唐门副堡主唐玄,因在族中排行第二,大家戏称唐二。」
那唐玄显然发现了笙箫默,便侧头看向他这边:「你笑啥子笑?」
笙箫默被他那拐弯儿的方言逗得十分想笑,却又碍着他的身份不敢大笑,憋得好辛苦。
那唐玄见他好玩,索性离了自己的位置,飞身到这师叔侄二人的石台上,走到笙箫默面前,饶有兴趣道:「你列(这)个小娃倒是有趣,你叫啥子名字?」
「弟子笙箫默,拜见唐副堡主。」笙箫默赶紧行礼。
「笙箫默,你还是晓得礼貌的咧,」唐玄颇受用地点点头,随即道:「你列(这)个师父也是的,他的武器是个箫,就给你取名笙箫默,我的武器是连弩,我该给我的徒弟取个啥子名字嘛?」他无奈抓抓头,自言自语道:「弩啥子?还是啥子弩?啥子都不好听嘛!」
「哈哈哈哈……」所有人哄笑起来,笙箫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青玗忍俊不禁,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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