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腿包成这样,肯定打不了了。”方治远看着温存疼的脸都白了,他心里也跟着难受,他恨不得能替温存遭这份罪,“不然我去问问大夫有没有让你能稍微不疼点儿的法子吧。”
温存浑身难受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哎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躺着还能好点儿,坐着连着屁股都疼。”
“恩。”方治远想了想,“我托着你右腿,然后你自己往下挪,行不行?”
“算了,我还是不动了。”温存心里憋屈的要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憋屈,就是一个人在身体特别糟糕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得烂到极点,他觉得胸腔里憋着一股子火气,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撒出来,憋得烦。
方治远沉默的看着他,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收了回来。他轻声说,“我去找一下医生,一会儿就回来,你等着我。”
“不。”温存咬了咬嘴唇,“你别...走。”
“好。”方治远拖着凳子坐到了病床旁边,他抓着温存的手,语气温柔的说,“要是疼的话你就抓我的手。”
“算..了。”温存试着把手抽出来,可是没成功,他说几个字就喘一口气,“这,要是,抓你的手,手骨头都断了。”
“没事。”方治远拨了拨温存耳边的碎发,“说点儿什么吧,转移一下注意力,说不定就没这么疼了。”
“哎,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温存闭了闭眼睛,手下忽然用力的抓了一下方治远,然后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真操了..我现在为什么,要醒着,能睡觉就好了。”
“不然,你再打晕我,一次。”
“你这几天想吃什么?”方治远说,“你说出来我就去买,买不到的我自己做。”
“没,没用。”温存觉得他现在还能咧着嘴笑出来简直是奇迹,他断断续续的说,“现在,食物已经,都没法,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方治远努力的找话跟温存说,希望能减轻一点儿他的腿疼。
“就是,我觉得,我的腿筋,就是那种,半段不断地状态,就跟有人用刀子,来回的刮,似得,就不是人,受的罪。”温存另一只没被方治远抓在手里的手使劲儿拧着床单,把床单都拧成麻花了,他简直要被这种尖利的极痛折磨疯了,“我现在,特别想,骂人。”
“骂吧。”方治远把脸埋在温存的手心里,藏住了他脸上的情绪。
说不内疚是不可能的,要是时间可以倒回去重来,他打死都不会让温存一个人出去买那个什么狗屁酸奶,他就不应该让温存一个人...
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要是骂了还难受,就打我。”方治远闷声说,“想怎么打我都不还手。”
“等,我,好了。”温存使劲儿甩了甩头,把脑子晃的晕晕乎乎的,“打死你。”
“等你好了,我就带着你去找董肖越。”方治远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温存说,“你是不是一直想收拾他来着。”
“嗯?”温存说,“你不是不让我去,找他麻烦。”
“以前我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方治远实话实说,“现在就想让你撒气,不想委屈你。”
“行啊。”温存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等我好了,就去找那个董什么玩意。打得他,找不着北。”
方治远嘴角勾出了一个笑,“那你快点好。”
他一直没问方治桓是怎么把他伤成这样的,他知道方治桓绝对做得到,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对温存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不想让温存在回想一遍。
“我一会儿可能要出去一下,我有点儿自己的事要解决,而且还要回学校收拾收拾东西。”方治远说,“让那个阿姨陪着你行么?”
“不要。”温存干脆的摇了摇头,“你等我爸妈来了再走。”
“好。”方治远现在不可能拒绝温存的任何要求,他捏了捏温存的指尖,“我去给你倒腾一个笔记本么,在医院还能玩玩游戏什么的。”
“我不玩游戏。”温存说,“顶多玩个消消乐。”
温存疼的一刻都放松不下来,方治远就一刻不停的跟温存说话,这一天下来他说的话比一年都多,从天南聊到海北,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涉猎极广。温存也咬着牙跟方治远聊天,说话艰难的要命,可是他也知道,不说话他肯定更疼,疼的最厉害的时候,他一句话能呜咽半分钟。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间过得也不算慢,起码比温存一个人躺在床上遭罪好多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病房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温妈妈手里拎了两个保温桶走了进来。
“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就过来。”方治远小声的对温存说。
温存点了点头,“好。”
方治远对着温妈妈叫了一声阿姨,然后什么的都没多说,就转身出门了。
出了门之后,方治远站在原地,垂着头半晌都没动,然后忽然抬手,用拳头狠狠的在墙上砸了一下,瓷砖墙竟然活生生的被砸出了几道裂纹。
温存难受,他也好不到哪去,每次听着温存喘着粗气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然后这种心疼和无措就都转变成了对方治桓的强烈的愤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先开口的人,变成了他。
“方治桓,我们谈谈吧。”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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