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柳洇风。虽然五官有些相似,但从气质和年龄上来看便能区别开来。柳洇风予人的感觉斯文有礼之外,有隐而不发的侵略性,但这个男人看起来却是隐忍而安静的,从年龄上来说也比柳洇风看着大些,应该已有三十多岁,穿一龚洗旧了的墨绿长衫,很好看。
他看看姬小彩,眉头忽而皱起来说:「伤口又开了。」放下粥碗,不一会捧来个医药箱。
姬小彩这才注意到自己裹着纱布的翅膀尖上又有血迹渗出来,大约是刚才一紧张之下导致伤口又崩开。男子轻手轻脚地替他解了麻布,止血后又重新上药,裹了起来,看了看才吁口气说:「好了。」
姬小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把好人当坏蛋,低声说:「谢谢。」
那人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不客气,喝点粥吧。」端了碗过来,用勺子舀了,「我喂你。」
姬小彩乖乖张嘴,才喝了几口,猛然间想到什么,呛得拼命咳嗽:「你……咳咳咳……你……」
那人赶紧拿来一盅茶水放到姬小彩跟前,看他头一点一点地喝完水,才说:「什么事要这么急着说,看你呛得。」
姬小彩拼命顺着气:「你……你听得懂我说话?」
那人忍不住笑道:「你说的是人话,我当然听得懂。」
姬小彩「咦」了一声,跟着忍不住又「咦」了一声。
奇怪,他说「咦」就是「咦」而不是「咕」了,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难道柳洇风那个什么咒已经被古泰来解了?他这么想着,便试着运行妖力,但是妖力却如同之前一般,并无法集中到内丹之处。姬小彩觉得很失望,他还是变不回去……
那男子道:「你现在变不回去的。」看姬小彩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自己,才道:「我姓金,这里是岳州知州林大人的府邸,我在这府里做个西席的差事,你可以叫我金先生。」
姬小彩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我是妖怪?」
金先生说:「我能看得到妖鬼,但并没有什么本事,你是……中了龙血咒吧?」
姬小彩蔫蔫地点点头:「是……」才想把柳洇风的名字说出来,总算还记得要留点防人之心,说,「我被人算计了。」
金先生说:「龙血咒只有龙族能下,以之命血为契约,不是下的人亲自解,其他人是解不掉的。」
姬小彩听了,心里更凉了一截,看来不找到那颗「辟水」,自己便只能一直保持这山鸡模样了。虽然之前在静王府,他也曾被迫保持山鸡的外形,但那时候至少还保有妖怪的体质,就算一辈子变不成人样,也能陪在古泰来身边许久,不像现在,只有短短数载的寿命……
金先生又舀了一勺小米粥给姬小彩说:「把这豌粥喝完你就歇会,等我给小少爷上完课,再送你回去。对了,你是哪座山头的小妖?」
姬小彩啄了两口粥,说:「凤鸣山的。」
金先生想了想:「我倒没听说这附近有座凤鸣山。」
姬小彩难为情地说:「我是出来历练的,现在住在城里西四条街的天水客栈。」
金先生说:「哦,那便不算太远。」看姬小彩将粥喝完了说,「你歇个把时辰,过会我来接你。」又说,「这府里也养得些猫狗什么,你可千万别自己跑出去了,免得又受伤。」
姬小彩乖乖点头,看金先生带上门出去了,穷极无聊,便四处打量这屋内。
金先生住的屋子不大,但布置得挺舒适,一旁书桌上摆着些笔墨纸砚,另有几卷书,一张琴,衬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日光,很是雅静。
姬小彩随意看了会,忽然听得外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与人打招呼,便跳出金先生用布料替他垫的窝,一蹦一跳地趴到窗沿上去,探头往外看,果然见着方刑正和个护院打扮的人说话。
姬小彩听得他说:「丁兄弟,劳烦你再带我去库房处看一下,大哥有些新想法。」
护院打扮的人抱一抱拳说:「方大人太客气,小的这便带大人去。」说着,似乎与谁打了声招呼,匆匆带着方刑往后走。姬小彩看两人穿过内院,后面的便看不到了。想到方刑之前提过林府失盗之事,想必他是来追查线索的。
姬小彩心内也曾怀疑过柳洇风要寻找的宝珠与林知府丢失的宝物可能有关联,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现实,林大人只是个普通人,如何有能力勾结龙宫中人,偷偷取得「辟水」,又设若林大人真有能力取得「辟水」,又岂会只在岳州做个知州而已?
他这么想着,便觉得两方失盗恐是巧合而已,过了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便倦得盹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金先生住的屋子里镀了一地的夕光,显得有些迷离不清。
姬小彩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又见天色已晚,不由得暗暗担心古泰来现在如何了,又想倘若他回了客栈见不到自己可会担心?无奈金先生交代过在他回来之前,自己不能随意外出,不由得焦急起来。
正着急着,忽然感到有股仙气压了过来,心内一惊,跳到一旁的床底下躲了起来。他才躲好,便有人无声无息摸进屋来,姬小彩不由得胆战心惊,更往里缩了缩,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个时候不由得要感谢自己现在普通山鸡的体质,反而不容易被妖鬼仙人发现。
那人在屋内椅子上坐了,似乎在等金先生回来,过了一阵子,果然听到脚步声,有人推开房门进来,见着先来的人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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