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便来了,难道还需要给你理由?”白潇淡漠地转身,眼刀扫到花阙脸上,他才算是从神游中回转过来,抬腿就走。
“说起来,宫主来这一趟并没有必要来看这小子啊,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知道你来了呢?”走在凌渊城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连自己都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喧闹的感觉了。
“你自诩聪明,却猜不到我的心思么?”白潇站在一个字画摊前,卖画的瘦弱书生穿得和他们一样单薄,依旧是脸色红润的样子。见到有生意,原本该是高兴地迎上来的,可白潇刚刚站定,他就想要跑开。
花阙还沉浸在白潇的那一句问话里,冷不防身边的人身形忽然一动,不过转瞬已经消失在街道上。
字画摊的书生也不见了。
慕容息烨还在兀自愣神。能让白潇出来一趟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倘若用不着自己帮忙,或者事情和自己无关,她没有必要故意到自己这里来一趟。
她的身份虽然特殊,但因为甚少抛头露面,所以单凭她的白衣还有跟在她身边的花阙,想要猜出她的身份还是颇有难度的。她来自己这里,无非是想告诉某个人,自己来了。
而事情和自己有关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最近心烦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倾城和杨绮月的婚宴,自己不出现已经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冷宫里那个女人的精神愈发好了,慕容风临想要除掉自己的心思愈发明显。
但自己才走出第一步,靳芝城求情之后很少再和自己来往,甚至在朝堂之上连点头之交都不肯给予。恐怕真的是被自己当初的那句话吓怕了。
闯入冷宫的那个宫女,要先冷落她一阵子,她才会知道自己虽然有利用价值,但并不值得我慕容息烨为她付出太多。
至于倾城,默然在心里念了千百次自己不过是被那张脸所惑。是心里被勾起的回忆在作祟,算不得什么喜欢。
在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叫尹云澈的人。自他离开以后,自己就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孤寂和惶恐之中了。没有办法好好睡一觉,闭上眼睛就是黑夜里宛如深渊的水池。
那个水池吞没了自己的一切,包括曾经登上帝位的可能。
倾城,充其量只能算作云澈的替代品,再往上说,是五年里自己见过的最好的替代品。在他身边几乎会让自己忘记正在谋划的一切,忘记自己的恨。
可是……慕容风临偏偏要将他从自己身边弄走,让自己从新回到以前的轨道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花阙才找到白潇和那个书生,令他后悔的是,在自己来之前,两个人似乎就有了一番交谈了。无从知晓他们之间究竟谈论了什么,让花阙十分挫败。
“阙儿,以你这两日的表现,我该考虑考虑把你扔回修罗场再锻炼锻炼了。”瘦弱书生猴子一样蹲在地上,这样的天气,额头居然还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是非常人。白潇眼中阴鸷,宛若嗜血的鹰隼。
很久没有看到宫主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书生能活命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或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你虽武功尽失,但内力尚存,才能让你穿得这样单薄也能撑过冬日,你信不信我可以连你的内力都废掉,看你怎么活到春天!”
“宫……宫主息怒。以我目前残废的状况,要收集那些药材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我还不知道霜落的配方……小人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还请宫主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人敢保证明天就会滚到一个宫主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去。”书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白潇手上没有任何动作,他小心翼翼前行了几步,连头也不敢回,就大步跑开了。
“紫云来请教宫主之后,宫主就一直在提霜落二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叫倾城的琴师是真的服下了霜落?”
“你问题真多。但我不想回答。之前让你找人,你不都是让紫云姑娘帮的忙么?恰好这件事她也关心,你们两个去商量一下?”
“那告诉我刚才那个人是谁总可以吧?”花阙还是不甘心。
“他啊,不过是被自己的同门废了武功的可怜人罢了。”白潇还是三缄其口。
花阙还想不屈不挠地追问,却发现白潇已经踏进洛嫣阁的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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